丟大了。”
兩名完好的黑衣人一齊應諾,白發黑衣人吹響尖利的口哨,頓時間從遠處又集結過來幾十名佩戴著兵器的勁裝漢,將這一片地區圍得彷彿鐵桶一般。
原本在下面觀戰的鐵三柱見白梨逃脫,不禁氣的怒吼一聲,大踏步朝著白梨掉落下去的房屋中奔去。他龐大的身軀彷彿絲毫不懼怕疼痛似的,一頭就撞進了民居之中,愣是將厚實的石灰牆撞出一個大洞。
包圍圈逐漸在收緊。
住在牌樓巷的百姓大多是安分守己之輩,除了前些年蠻族圍城受到過一些驚嚇之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如此讓人擔驚受怕的事情了。
他們手裡拿的可都是明晃晃的刀啊,萬一不心惹到這些兇人,豈不是命不保夕。故而百姓們大都戰戰兢兢地藏在家裡,不敢發出一絲聲響,生怕遇到什麼變故。
而當鐵白梨落入民居之後,激起一片驚呼之聲,她不顧滿頭的灰塵,貓低著身在民居之間奔逃。
鐵三柱已然發現了她的蹤跡,狂笑著一路朝她沖來,將擋在身前的一切物事全部撞飛。
可就在這時,突變發生,一個光著屁股的男孩突然掙脫了母親的懷抱,跑到房廳中怔怔地看著正朝著他急速奔跑而來的鐵三柱。
母親悽厲地呼喊著,“二娃,快回來。”
鐵三柱獰笑著盯著鐵白梨的背影,絲毫不在意他的路前方有什麼。
白梨聽到母親絕望的呼喊聲,腳步頓時一滯,回頭看去,頓時眉頭一皺。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白梨竟然回頭迎面朝鐵三柱飛奔而來。
就在她離二娃大概兩米不到的距離,白梨猛地一個前撲,將二娃牢牢地抱在懷裡,可她的後背卻被鐵三柱宛如沙包一樣的拳頭擊中,頓時眼前一黑,後背劇痛無比,整個人彷彿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橫向朝著牆面撞去。
只聽“轟隆”一聲,磚土牆哪裡扛得住如此重擊,頓時垮塌下來一大片,將白梨結結實實地蓋在了裡面。
二娃則在最後時刻被白梨拋向了一邊,此時坐在牆邊正哇哇直哭。
鐵三柱緩緩地邁著步,也不管那女人如何急匆匆地將孩抱走,只是冷冷地看著那堆廢墟,嘴角慢慢彎起一絲弧度。
此刻鐵白梨依然悄無聲息,看來已經是傷的不輕。
鐵三柱緩步上前,猛地將身邊的木桌舉起,狠狠地朝那堆廢墟砸去。
木桌“咔嚓”一聲頓時散了架,廢墟之中依然沒有動靜。
鐵三柱這才疾步走到廢墟前,躬身拾撿碎磚塊扔到一邊,急著想要確定白梨的生死。
恰恰在這時,一道碧綠色的光芒從廢墟中透體而出,直插上來,幸虧鐵三柱一直保持著警惕,駭然往後退去,但即便如此,落泉劍依然在他的手臂上劃出了一道又長又深的口,頓時鮮血直流。
“怎麼可能?”鐵三柱自詡一身三十年修為的橫練鐵打外功,尋常刀劍根本無法劃破他的表皮,可沒想到在這裡卻被輕易破了功,這讓他如何不惱羞成怒。
同一時間,白梨艱難地從廢墟中爬出,一瘸一拐地從被撞破的牆壁中沖了出去。
她渾身彷彿散了架一樣,每走一步都牽扯到無數的傷口,劇痛無比,鮮血順著額頭臉頰不斷地往下流淌,滴落在身上,滴落在地面,整個人就彷彿剛從修羅地獄中走了一遭似的。
黑衣人們也居高臨下同時發現了她的蹤跡,唿哨聲四起,所有的勁裝漢都朝著白梨的方向聚集。
白發黑衣人有些擔心道:“主人,那竟然撞破牆壁,離開牌樓巷闖到了大街上,這可如何是好,要是引來了官軍那可就麻煩了。”
公哥不屑地笑道:“怕什麼,先把人抓到再。”
白梨提著一口氣,掙紮著往前跑去,鮮血已然浸潤了她的雙眼,眼前紅色的一片中到處是驚慌失措的人群在奔跑。而她的身後,以鐵三柱為首的一幫勁裝漢,手持明晃晃的尖刀,叫囂著朝搖搖欲墜的白梨沖來。
白梨擦去臉上的血汙,依然毫不放棄地向前挪動身體,眼看鐵三柱離她只有不到兩三米的距離了。
恰恰在這時,街邊轉角處忽的傳來一陣清晰的馬蹄聲。
一大隊軍容齊整、雄壯彪悍的鐵甲騎士縱馬飛奔了過來,忽然見到眼前的街頭追殺,下意識地將長矛握緊,一齊將鐵三柱、鐵白梨等人圍在了中間,冰冷的矛尖指向他們,只要有一絲異動,長矛便會毫不留情地破體而入。
白梨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她艱難地回頭看了看功敗垂成氣惱不已的鐵三柱,輕蔑地笑了一聲。
一輛裝飾有明黃色條紋、鑲金飾銀,顯得無比雍容華貴的馬車緩緩地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