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這裡正好缺人手,你要是來叔這裡幫忙,那可比總呆在天雄關強多了,守備軍畢竟不是長遠的出路。”
白梨低頭道:“可是我爹他身體不好,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鐵三柱嘆了口氣道:“也是……”
沉默了半晌,他又道,“你爹就你這麼一個,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你的身上了,你要是過不好,他也不得安生。不如這樣,今天呢,咱們先不談這些,咱們叔侄倆頭一次見面,中午就在我這裡吃飯,咱們好好地喝上兩杯,敘上一敘。”
鐵白梨見這遠方叔叔這麼熱情,也不好拒絕,便答應下來。
鐵三柱起身便出了門,是到街頭店去打兩個菜買一壺燒酒。
於是,白梨便站起身,開始仔細地打量起房屋裡的佈置。看樣這裡有段時間沒人住了,桌面上、床沿上都鋪著一層淺淺的灰,這鐵三柱倒真的是經常往外跑,今天卻是來巧了,正巧能夠遇見。
可能也就是短短半柱香的功夫,鐵三柱拎著一隻燒雞、一袋花生米和一壺酒,哼著不知名的戲曲推門進來了。
白梨自然是乖巧的坐在原來的位置。
鐵三柱哈哈笑道:“賢侄,讓你久等了。侄你也別嫌棄咱,咱們都是粗人,常年都是在荒山野嶺之中晃蕩,有時候能吃口熱飯就不錯了,也就不講究那麼多了。”
他將包著燒雞的油紙袋鋪在桌上,雙手用力一撕,燒雞便被扯成兩半。他沾著油膩的手在身上擦了擦,又拿起酒壺,將剛才喝剩下來的茶水往遠處一灑,便往裡倒起酒來。
白梨道:“鐵叔您平時真的蠻辛苦的,嬸嬸跟著您也要吃苦了,常年一個人在家,操持家務。”
鐵三柱略有些尷尬道:“賢侄笑了,我這不還沒有成家呢,你看我成天東奔西跑的,甚至刀口舔血、朝不保夕,大姑娘家誰願意跟我。”
白梨輕輕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
“不了,咱們叔侄倆難得聚在一塊,好好喝一杯。”完,鐵三柱便一口飲盡。
白梨也不好推辭,也只得勉強將辛辣的液體吞入口中,還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哈哈,這酒確實有些烈了,不過正對我的胃口。”鐵三柱笑著將剛倒的酒水又喝了個底朝天。
白梨連忙擺手道:“叔,我可跟不上您這速度。”
“好好好,趕緊吃點菜。”鐵三柱也不勸酒,當即將半個燒雞推到了她的面前。
鐵白梨早就饑腸轆轆了,她也不客氣,拿起雞大腿便開始啃了起來,要知道她在天雄關的這段日,為了省錢給老鐵治病,經常都是吃的幹饃饃或是窩窩頭,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葷腥了,今天這滿是油膩的燒雞,在她眼裡卻是難得一見的美味。
鐵三柱端著酒杯樂呵呵的看著她,滿臉的慈祥。
可是沒過了多久,鐵白梨忽然頭一垂,整個上半身軟綿綿地趴在桌上一動不動了,右手中還緊緊抓著只啃了一半的燒雞。
鐵三柱的笑臉漸漸散了開去,繼而變得冰冷起來。
他從腰間抽出一把尖刀,慢慢移向了她白皙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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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反戈一)
鋒利的匕首即便是在陰暗的地方依然閃爍著幽冷的光。
鐵三柱的臉色分外猙獰,他緊握著匕首的右手高高揚起,下一刻便要將這冰冷的刀尖眼前已經昏迷的人兒修長的脖頸之中。
讓他身首分家、血濺當場。
可就在刀尖離他的身體不到半尺距離之時。原本癱軟在桌上的鐵白梨彷彿泥鰍一樣忽的就滑到了桌下面,繼而像一隻靈活的兔從另一邊鑽了出來。這讓鐵三柱猝不及防,剛想回身找尋她的蹤跡,卻突然感到脖後面一疼,隨即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鐵三柱醒來的時候,已經被五花大綁,絲毫動彈不得。
鐵白梨則端坐在他眼前,右手託著腮,靜靜地看著他,“你醒了。”
“你這目無長輩的混蛋東西,快放開我!”鐵三柱頓時怒氣沖天,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會栽在這個年紀輕輕的家夥手裡。
“長輩?”她輕笑道,“你要是我真的長輩,又怎麼會動了殺心,我們可是初次見面,我到底哪裡惹您不高興了,您非得將我除掉而後快。”
“哼,少廢話,現如今落在你手上,要殺要剮隨便你。”鐵三柱眯著眼道。
“不過,我是哪裡露出破綻了?”鐵三柱忍不住問道,他自詡聰明,整個計劃流程嫻熟於心,但為何會這麼快就被人識破呢,這讓他心中很是不服。
鐵白梨站起身,在屋裡緩緩轉了兩圈才道,“從我剛踏入這個巷開始,巷口的老人家斬釘截鐵地跟我,沒有鐵三柱這個人,雖然您後來的解釋也算合理,但無論如何在我心中也是有了印記,讓我開始心提防起來。”
“那個老東西,好幾天沒見到他的影,沒想到今天突然跑了出來,早知道一刀先將他殺了方能以保萬全。”鐵三柱不禁恨恨道。
“這是其一,其二呢,咱們第一次見面,我並沒有自報家門,可是你一口卻出我是你的侄,顯得你有些心急,就好像你知道我要來,在這裡等了好久似的。這給人的感覺總是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