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晚自習我都沒有上好,我心亂如麻。我想方茗的預感是正確的,周文宏確實已經有了別的女人。
下自習後,我飛快地跑回宿舍。沒有方茗的身影,我坐下來,耐心等待。
一直到了十點半,方茗才回來,原來她是去了周文宏的宿舍。
方茗神情沮喪,對我詳細敘說了整個過程。下面的內容就是以方茗的口吻記錄下來的:
靈兒你去上自習以後,我當時肚子疼得稍微輕一些了,就起了床,決定找周文宏好好談一談,試探一下他的態度。
我先給周文宏打了電話,然後心情沉重地走進了周文宏的宿舍。當時宿舍裡只有他一個人。
我覺得周文宏的心情很不錯,和我的心情截然相反。我幽幽地說道:
“文宏,我病了!”
周文宏漫不經心地問道:
“方茗你的臉色真難看!吃了藥沒有?”
“你也不問問我是什麼病?”
周文宏並沒有因為我的到來,顯出一絲歡欣鼓舞的神情。他甚至都沒有起來迎接一下,也沒有擁抱親吻我的意思。曾幾何時,他可是一見到我,就會熱烈擁抱接吻的啊!
周文宏仰躺在床上,右腿就搭在床沿上,一副很悠閑的樣子,輕佻地開玩笑道:
“呵呵,什麼病?沒有什麼大不了!人吃五穀雜糧,一年到頭,誰還沒個三災六病的?來,讓我看看你得的是什麼病?哈哈哈!茗兒是得了相思病吧!想我了是不是?”
我不禁瞪圓了眼睛,憤怒地說道:
“周文宏!你……你變了!這段時間,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你怎麼像個小流氓了?”
周文宏翻身坐起來,走到我的面前,帶著嘲諷的口氣,撇嘴笑道:
“我流氓嗎?我以前不是也這麼流氓嗎?你不是也照樣跟了我嗎?怎麼今天就不行了呢?”
周文宏一把摟住了我,試圖吻我,一邊繼續說:
“你哥哥我今天心情特別好,別掃我的興,讓我好好玩一玩吧!”
周文宏說著話,雙手已經在我的身上摸索起來了。我奮力掙脫開了他的手,狠命罵著、撕著、咬著他,周文宏終於松開了手。他驚叫道:
“方茗,看來你真是有病了,今天怎麼這樣不正常?”
我嘶聲叫道:
“周文宏,你要是再敢碰我,我就死給你看!”
周文宏終於冷靜下來,語氣強硬起來:
“方茗,你看看你這雙瘋狂的眼睛,真可怕!你是不是瘋了?”
“我是瘋了!你他媽知道不知道,你光圖一時痛快了,你有沒有想過後果?我要告訴你,你這個混蛋,我懷孕了,有孩子了!”
不料周文宏並沒有震驚,慢條斯理地問道:
“奧,有孩子了?有孩子就有了唄!女人跟男人睡覺,時間長了還能沒有孩子,你又不是沒有生育能力是吧?沒什麼大不了的啊!”
“你!你這個混賬東西!你怎麼能這樣說話?你說的咋能這麼輕松?沒什麼大不了的?那我來問你,應該怎麼辦?”
“怎麼辦?很方便啊,去醫院流了唄!”
“你這個魔鬼!你他媽真沒人性!好吧,不說你這個沒人味的家夥了,也怨我當初沒注意採取防護措施。那麼我就聽你的,星期五你陪我去醫院做手術吧!”
“星期五?我沒有時間,我得上課啊!你不是不知道這段時間,學生會以及學風辦的人,查逃課很嚴格的。何況我就是學生會副主席,不能帶頭違紀啊!再說了,萬一讓什麼人看見我和你去醫院,我怎麼解釋啊?”
我怒目圓睜,狠狠罵道:
“周文宏你這個懦夫,你這個王八蛋,你這個挨千刀的!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再說一遍,你去還是不去?”
“不去!”
這無比簡潔鋒利的兩個字,使我的心就像被周文宏紮了一刀!我感到我的心已經出血了,腥熱的鮮紅的血液,正在把我的整個身心染紅。我咬牙切齒,最後說了一句:
“周文宏你給我等著!我會讓你付出慘重代價的!我說到做到!”
我傷心欲絕,頭也不回地奪門而去。
一路上,我覺得我好像要倒下了,我的腳步那麼踉蹌,也是那麼飄蕩。我幾乎不會走路了,我就像一根草,春天裡最柔弱的一根草,被狂風抽打得殘破不堪。我深一腳淺一腳地挪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