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醉了,我的眼光凝固在了她的臉上,我徹底呆住了。在七十多個學生的面前,我失態了。我真不知道怎麼應對才好呀!最後我木呆呆地對她說:
“你這樣說讓我太榮幸啦!”
我不敢當眾對她說出:
“你也正是我心目中最美的女神呀!”
我畢竟是一個中年教師呀,我不可能隨心所欲,像一個十八歲的青年人那樣,勇敢地去接受心儀的女神的示愛呀!
親愛的,你就是我的心頭肉啊!我願掬你入夢,我願與你共享青春年華,我願為你瘋狂,我願為你而舍棄世俗的一切啊!我願與你生生世世相依偎,“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為了你的愛,真是死了也值得!你就是我最親的親人!
但是,狂熱漸漸散去,理智重又回頭。在我深思熟慮之後,我終究只能對自己說:不行啊,我們是不可能的!我不敢打碎身上的桎梏,我四十年來獲得的一切;我不敢重新開拓世界,帶上你私奔我們又能靠什麼生活?
我們,是隻能這樣精神戀愛的,我們不能逾越倫理,我們絕對不能有肉體的交接!我只能選擇逃避,放棄!唉,對不起你呀,親愛的我的心!
盡管我已經從迷夢中清醒過來,但我卻仍然在幻想著一個美麗的愛情故事。我大睜著兩眼,做著一個荒誕不經荒謬透頂的白日夢。那夢境清晰,細節生動,浮雕一般出現在我的眼前,我要冒天下之大不韙把它寫出來呀!
某天晚上我在她班裡看晚自習。下了第一節自習之後,我回到辦公室裡,這天晚上整個語文組只有我值班看自習。偌大的辦公室裡只有我一個人。
我正仰躺在椅子裡閉目養神呢!忽然聽到辦公室的門輕輕敲了兩下,然後“吱扭”一聲,門推開了。
因為我的辦公桌前放著一個大書架,用來放試卷之類,正好擋在了我和屋門之間,成了一個最好的屏風。省得每次從門口進來人,都先瞪我一眼。我早已厭煩了這種被迫的“對視”了,所以把大書架抬到我的桌前,正合我意呢!
我也並不關心是誰進了辦公室,仍舊不為所動地仰躺在椅子上假寐。這時候,我聽到了一個低沉然而清晰的聲音:
“老師!”
這聲音極其甜美,像熟透的鮮紅的沙瓤西瓜;極其清脆,像啃了一口剛從樹上摘下來的小蘋果。聽到耳朵裡,讓人甜絲絲的,竟然能一直甜到心裡,恨不得一口把她吞掉!
我立刻睜開眼睛,竟然看到了我的小女神,她正俯身看著我,幾乎趴在了我的身上!她的那張雪白粉嫩毫無瑕疵精緻無倫的小臉,根據我瞬間的測算,距離我的眼睛大約只有7.77厘米!
我不禁大驚失色,立刻坐直了身子,那種緊張慌亂的神色,一定令這個小女孩在心裡暗暗哂笑了吧!我慌不擇言,語無倫次地說道:
“蘇靈,你,你有什麼事嗎?”
蘇靈微微一笑,很傾城的樣子,輕聲細語,說道:
“老師,我來問你一個問題呀!怎麼,不行嗎?打擾了你休息嗎?”
那聲音如此婉轉,真如百靈鳥在歌唱。這個姑娘啊,長得是這樣漂亮,嗓子竟然也這樣好聽,上帝真是對她太厚愛了!她沒有去學音樂,當演員,真是一個大失誤!
實際上,也許是因為情人眼裡出西施吧,反正蘇靈的一舉一動,我都覺得嫻雅可愛;她的每一句話,無論說的是什麼,我都覺得甜美無比;甚至哪怕就是她的一聲咳嗽,我都覺得有著攝人心魄的異樣的魅力!
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愛屋及烏吧!陶淵明說過,他想當他的夢中情人的衣帶、鞋襪,“願在絲而為履,撫素足而周旋。”我也恨不得成為我這個小情人身上的衣裙、鞋襪、內衣、乳罩、發卡、項鏈等等雜物啊!
然後,蘇靈果真問了一個題目,我三言兩語就給她解釋清楚了。但是我內心的想法,卻覺得這麼簡單的題目,她實際上一定是會的!她只不過是找個藉口來和我親近罷了!
為什麼我剛才在教室裡值班的時候,蘇靈不問問題,偏偏我下課了,她要跟到辦公室裡來問呢?她就是想找點機會,和我獨處吧?大概她也早已知道,每個週二的晚上,是隻有我一個語文老師來學校值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