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再看蘇靈的那雙眼睛。我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幾星期以來,我體內洋溢著不可遏止的激情,使我感動莫名,卻又惶恐萬分。
自從十二年前,齊州女孩秋雯把我的愛情夢幻粉碎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深愛上哪個女人,再沒有産生過如此難以自制的感情。
尤其是因為這些年來我搞解剖學,漸漸地對人體已經麻木不仁了。我見過各種各樣的女人屍體,親手解剖過無數女人的肉體。只有在那種肢解中,我似乎才得到了幾分快意,得到了一些類似高潮的刺激感。這是一種恐怖而顫慄的美妙感覺,我想說,它甚至比做愛更容易引起我的激情。
如今每當我面對我的妻子,就油然而生一種厭惡感。魯萌是一個過早肥胖的女人,她是一個比我大四歲的40歲女人,我真的已經毫無興趣。
每次魯萌來糾纏我,迫不得已與她行一次房時,我都不可避免地想起,這不過是一堆肥肉而已。這樣的肉我見得多了,這是一堆老女人的肉,已經陳舊發酵的肉。而我內心深處需要的是少女的肉,新鮮光滑潤澤的肉,嫩得一掐出水的肉。
有那麼幾次,我甚至覺得太無聊了,幹脆半途而廢,拿出來把她推到一邊去。管她嘆不嘆氣傷不傷心呢!魯萌還算個女人嘛?不就是一頭大肥母豬而已?!
我在想,與一堆肥肉做愛,和與一個真正完美的女人做愛,肯定是完全不同的感覺。我甚至想,她那堆肉只配我拿刀把它解剖、割裂、剁碎!而根本就不配用我的手撫摸它,用嘴唇親吻它,用器官擁有它!
但是,近來我一想到那個小姑娘蘇靈,想到她那雙痴情的大眼睛,想到她的苗條纖細的身體,我就忍不住周身燥熱。這種感覺太美妙了,使我重新感到自己還是一個堅強的男人,我感到了自己擁有的強大的男性力量!
現在,我經常在那間小休息室裡,在解剖完一具女屍之後,禁不住浮想聯翩,一邊意淫著蘇靈那小小的身體,一邊做出了一些自我安慰的猥瑣動作……
我雖然是個解剖學教授,但平時卻也喜歡舞文弄墨。只要時間允許,我總要寫一點小說,來抒發我的心情。下面就是我在日記本上寫下的一篇小說《我是男神》。
在這篇小說裡,我沒有敢承認自己的身份——無州醫學院的教授;而是把自己定位為一個高中裡的語文老師,對自己的一個女學生産生了那種荒唐曖昧的感情。故事人物也叫作蘇靈,完全是為了寄託我對真實的蘇靈的那一番心意。全文內容如下:
那個女生,那個3班最漂亮的女生,那個一年來我心目中的女神,那個瓜子臉大眼睛肌膚雪白身材妖嬈的大美女,那個我十幾年來最驚豔的文采精華見之忘俗的小女孩,她,她竟然在昨天的課堂上,公開宣稱我是她的男神!我的天,我的世界幾乎在一瞬間轟然倒塌!
這麼說來,竟然不僅僅是我在暗戀她呀!她竟也在心中暗暗地喜歡著我呀!怪不得,我每次看她的時候,她幾乎都在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我!
她明淨的多情的眼神,真是令我心醉呀!當我和她深情對視,她往往撐不了五秒鐘,就低下了她那秀美絕倫的頭。是的,也許我那專注的眼神,充血的眼光,是嚇著她啦!
當她對我凝眸關注的時候,她心中想的會是什麼呢?當我一次又一次充滿明確的愛戀的目光,望向她的時候,她心中的小鹿會是怎樣的狂跳啊!
她面對的是一個比她大二十歲的中年男人,一個幾乎可以做她父親的四十歲的“老教師”,這是一個中等個子,既不帥氣也不瀟灑的中學語文老師,究竟是什麼打動了她的芳心呢?
但我知道師生戀是中學裡明令嚴禁的。何況我有妻有子,過著平淡而安穩的家庭生活。我怎麼可以在心中産生這種可怕的邪念呢?那個清新可愛的女孩,她又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對我如此痴迷,如此狂熱?
她難道不明白,我們之間絕無任何可能嗎?橫亙在我們之間的,不僅僅是二十年的歲月鴻溝,更是社會輿論如泰山一般壓頂的恐怖後果啊!
但她實在是太明豔,太惹人憐愛了。我仍然禁不住自己望向她的目光。她大概也早已覺察了我對她的愛。她時而羞澀地低頭退縮,時而又勇敢地抬頭接受我目光的愛撫。
她堅定的眼神中,有時候甚至透露出這樣一種資訊:即使我帶她私奔,她也樂意!她將會義無反顧地跟著我,逃出無州這個小城,到外面的世界去自由地流浪!
也許她就是年輕時代的瓊瑤的再版啊!當年十七歲的瓊瑤,不是瘋狂地愛上了比她大二十多歲的語文老師嗎?兩人雖然以悲劇收場,但是瓊瑤是曾經拼了命一般地,追求過她的老師的呀!
只不過,與我不同的是,瓊瑤的老師是一個鰥夫,他還是有資格接受女學生的愛情的啊!而我卻是個有婦之夫,我如果真與她發生了師生戀,毫無疑問,我將會被社會的口水淹死的啊!
她究竟為什麼在課堂上當眾向我表白呢?難道說她真想與我發生一段奇異得令人心顫的不倫之戀嗎?
她這樣的萬中無一的絕代佳人,真不知道會有多少帥哥在向她求愛,有多少像蜜蜂湧向花朵一般地去討好她的青年啊!
她到底是看中了我的什麼呢?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學老師啊!難道她會因為我講課的知識淵博風趣幽默而愛上我?難道她是因為經常看到我在值班時奮筆疾書瘋狂寫作而迷上我?難道她已經視我為一個風流瀟灑的大作家了嗎?
她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對我發出這樣的資訊:我是她心目中的男神?這真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呀!
當她當眾說我是她的男神的時候,全班都驚詫莫名,最後是鬨堂大笑。我看到她的臉迅速紅了,真像一個熟透了的紅蘋果一樣嬌羞可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