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十剛過頭,還有長長的人生哪。我想你已經懂得什麼該做,做了不叫自己後悔,什麼不該做,做了叫自己抱憾終身了。”
“謝謝你的指點,”她聽出他的忠告帶有極大的憐愛性質,很感動地說,“我不能說我的生活是好的,可我得過這種生活。”
“以後請時常與我保持聯系,我既可以是你的心理醫生,也可以是你的大哥級朋友。”
“我很樂意有你這個朋友。有機會的話,我很想再躺到你那張魔床上去好好跟你說說我最近的生活。刺激是刺激,就是挺後怕的!對了,說說你那個小女孩吧!跟她,你預計會怎麼樣?”
“怎麼可以!”
“其實沒什麼不可以的,只要她樂意就行了。”
“絕對不行!”
“哦,抱歉。”她尷尬了,“對了,我一直想問你一件事:我聽舒逸文說我姐曾在去年春天看過你的門診。這事你還記得嗎?”
“記得。”
“她為了什麼事看你的門診?”
忻然頓時嚴肅了:“我當然記得,可我不能告訴你。望你見諒!”
“我可是她的親妹妹呀!”
“那也不行。替患者保密,這是心理醫生起碼的職業道德。”
姚媛笑了,對他的守口如瓶很是敬佩:“其實,我知道她是因為對兒子不好而找你解決問題的,舒逸文告訴我了。”
“那你為什麼還要打聽?”
“我想證實一下。或許,我問你還有一個目的:看看你是不是容易說出患者的隱私。你守口如瓶,我就放心了。我想如果有人打聽我的事,你也一樣不會說的。”
“當然。”
“所以,姐有幸碰見一個好醫生,而我呢,有幸碰見一個好醫生和好朋友!”
姚媛提著簡單的行囊,戴著熨貼的金頭套,穿上很淑女化的套裝,搬入遠郊一個小區的全配房。她帶去了樂樂,她喜歡的那條狗。
她整理屋子的時候,李先生打來電話了,說她入住的訊息已透過可靠的渠道傳到張弓、趙壯的耳朵裡了,他倆如果分別要上門來委託,必定要實地驗證一下她這個美女殺手。
果然,第三天下午五點多,她在對講機液屏上看見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男孩,自稱是來推銷法國的美容保健品“碧蘿芷”的。與此同時,李先生給她發來簡訊,要她裝成很在乎美貌能否永葆的普通女孩,放心地讓他上來。她這才知道李先生就住在附近,窗前一定支著一架望遠鏡,以便保護她或者監視她。
推銷員是馬駿,口若懸河地介紹碧蘿芷如何如何有效,怎麼怎麼風靡。姚媛她近來確實很在乎自身的容貌,也聽說過碧蘿芷,所以好奇地買了點,答應如果有效,就打電話再要他送來。於是馬駿留下東西和名片離開了。
此後三天就再也沒有人上門來了。
週四傍晚,她去小區外,沿著一條曲折蜿蜒的小河遛狗。河邊滿是樹林,幽靜而安祥。正值太陽落山之際,她的金發和樂樂蓬鬆的金毛為落日的餘輝所穿透,晶瑩閃亮,相映成趣。然而走著走著,她的心裡湧起一股莫大的傷感之流:要是舒逸文在身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