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她知道他的解釋根本不對,因為當殺手前,自己幾乎從不做這種型別的噩夢,“可從前我為什麼不做呢?”
“最近做得多,肯定跟你近來的心理狀況有關系。上次你來見我的時候說了些什麼,我不想重複了,可有一點我必須重提一下:你姐車禍死了,你懷疑她是給你姐夫害死的,想弄清真相,為她報仇。我看出來了:雖然幾個月過去了,可你還在那麼懷疑。”
“有點!”
“可報仇是一種什麼性質的行為?”
“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所以勢必跟槍之類的兇器有關聯,久而久之,就老做那種噩夢了。你今天的打扮就是這種噩夢的外化,不論你有沒有意識到。”
“是嗎!”
“你仍像在戴孝:穿得不是黑就是白,另一種顏色是灰,介於黑與白之間。瞧,你的幾綹頭發染成白色了,這在年輕小姐頭上實在罕見。盡管有人說女要俏,要戴孝,可我看見你這樣,覺得自己挺失敗的!”
“不不,你沒有失敗,失敗的是我,”她難過地說,“我就是覺得姐死得不正常,實際生活裡覺得這很荒唐,所以就在夢裡面替她報仇雪恨了!”
“你意識到實際生活裡這麼想想是不正常的,就充分說明你是健康的。可你染白發不怎麼適合你啊。”
“我夢見自己活不到老太婆那一天了,為了沖一沖,就將自己區域性地打扮成了老太婆了。”
“看來你活得挺有壓力的。”
“可不是嗎!”
“還在為奧運入場券而努力?”
“當……當然!”可她的口氣出賣了她。
“但我以為一個正在為奧運會入場券而拼搏的女孩是不可能這麼打扮的,領導也是不會允許的。”
她愣了愣,終於說真話了:“我落選了!”
“怎麼會呢!”
“胡思亂想導致發揮失常了。其實落選也不錯,可以過正常生活了,我好多年沒過過正常生活了。”
“你目前的生活真的就很正常?”他凝視她說,“白天清醒時你以為是正常的,可晚上等你睡著的時候,你的夢告訴你那是不正常的。”
姚媛心想忻然不愧是研究心理學的,樣樣問題看得這麼清楚,於是就問:“照你的估計,我過的會是什麼生活?”
“你落選了,很懊悔,又覺得挺慶幸的,於是報複性地過一種自以為是的生活,具體說,是交一些特別的人,圖個一醉方休。”
“不可以嗎?”
“可以,可我要說你太美好了,千萬不能毀自己啊!”
她又被他感動了,安慰他說:“你不要擔心我,其實我接觸的人都還不錯。還記得舒逸文和薩野嗎?就跟他倆來往,誰都不愛,誰都不拒絕,像你說的那樣報複性地過過舒心日子。你別怪我,過去過得太苦了,現在又覺得自己紅顏薄命,再不抓緊,就沒的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