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人了!”許立金看出他真想幹,絕非隨便說說的,“是個仗義的學生家長,聽了你家的遭遇,很為自個閨女擔憂。他就一個閨女,說綁匪既然敢綁你的兒子,也就敢綁他的閨女,所以要跟你同舟共濟,鏟除隱患。”
“這話說得地道!”
“想同他見見嗎?”許立金主動出擊道。
“不必了!他肯幹,我跟他純屬金錢關系更好!”
“其實他也是這個意思。”
“他能摸清歹徒下落?”
“他從黑道轉成白道,到處都有耳目。”
“好!”韓天海摩拳擦掌說,“怎麼開始!”
“人家先要一半。”
“我跟你說的五百萬,他還滿意?”
“說為了閨女安全,就不多要了。”
為了確保山子不再遭到綁架,為了確保家裡始終充滿著天倫之樂,為了確保財産不再白白流失,韓天海立刻給了許立金一張支票,上面填寫的數字是兩百五十萬!
許立金說:“我從未拿過這麼大的鈔票!今天我才明白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人從公民變成歹徒!”
“不奇怪,世界的推動力就是這些鈔票,”韓天海說,“可哪個為了鈔票居然敢壞我的兒子,那我就要用鈔票叫哪個活到頭!告訴你那位學生家長:另一半事成即付,決不拖延!”
姚媛忽然空閑下來了,不是因為透過了選拔賽,在正式進入奧運集訓隊之前獲得休假,而是因為沒能透過選拔賽,被省隊放了假。
她是省隊射擊選手中最被看好的,照理說不成問題。可輪到她打十米氣步槍的時候,她的腦海裡浮現的東西太多太多,有些是話語,有些是畫面,而在大多數情況下,話語與畫面僅僅糾葛在一塊:她赤裸裸抱著焦和平,忽然說姐要是出車禍就好了;舒逸文不顧一切地掀開覆蓋姐姐的白布,看著姐姐不再美麗的臉孔;為了問出焦和平是否殺了姐姐,她在姐姐屋子裡跟他做愛,卻沒有起到預期效果,結果自取其辱;可憐的少年薩野在從業餘轉為專業的關鍵比賽中,被她美麗的眼睛瞪得喪魂落魄,十顆子彈沒一顆發揮出正常水準……
因此,她也沒有發揮出正常的水準,透過最最重要的比賽。雖說她打的時候,假設自己正在用子彈射殺害死姐姐的兇手他們連大帶小總共十名,包括焦和平),可成績卻很不理想:前九顆子彈的平均得分不超過10環,而最後一顆居然鬼使神差,射到隔壁那位外省女選手的靶位上去了,結果得了零分!
她放下步槍就想:“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要是給集訓隊要去,一年時間就那麼流走了,姐給殺害的證據更難尋找了。我還年輕,奧運會還有機會。何況要是我沒透過,隊友總有透過的,隊裡的神射手不只我一個!”
然而除了她,她的隊友和室友慶一蘭也失利了。這兩個人都沒能進入,更不用說其他人了。李指導哭了,說多年的心血白費了,在他手裡,至今還沒誕生過一位奧運冠軍。
射擊隊坐悲傷火車回省城,沒人說沒人笑。李指導和其他領導將軟臥門一關,就再也沒開啟過,連送水的列車員都不許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