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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下著微微的細雨,我站在雨中任由雨水趟過我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一樣等著上天的垂憐。
而在我的左手邊約三百米的地方,惲哥打著油紙傘正站在那裡,從他微微上揚的唇角能很明顯的感受到他的笑意。
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不過就是掉進糞坑了,更何況我已經洗過好幾十遍澡了,你用不用得著跟我保持這麼遠的距離嗎?”
他揉了揉鼻子再一次表示了自己的立場。
我只好無奈的嘆了口氣,無力的指了指不遠處的茶鋪:“那就是王婆的茶鋪,一會兒我家娘子就會按照我吩咐的,去她家給王婆量身做衣服,等她一進去,我就會去纏住王婆,你就乘機進去勾引她。”
惲哥點點頭卻又問我:“我不覺得你家娘子是那種會被輕易勾引的女人,你這樣做真的有意義嗎?上次那根竹竿其實已經可以證明她的堅毅了。”
我轉過身不看他:“有些女人藏的深,根本不是輕易可以看透的。”
惲哥想了想對我說:“我相信若真有這種藏的那麼深的女人,那她肯定也不會那麼隨隨便便就跟一個男人走的。”
我輕笑一聲鄙夷道:“說的好像自己多瞭解女人一樣,你又遇到過多少女人?”
惲哥也笑了:“我遇到的女人可能比你這一生見過的還要多的多,不過大部分女人在見到我的第一眼就愛上了我,給我添了很多麻煩。”
“所以你才裝扮成賣梨小哥的樣子在街上走是嗎?”我嘲笑著回頭卻看到細雨中,他撐著油紙傘淡淡笑著,清風微微吹起他的長發,絲絲小雨輕輕落在他露在傘外的肩頭上,彷彿連老天都不忍心打破他的完美,對他有著不一樣的眷顧。
我的心不由的又快了起來,他說的沒錯,大部分女人第一眼看到他恐怕都會愛上他,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妖孽。
“為什麼要選在王婆子的茶鋪裡,她家茶鋪離你家那麼近,你就不怕街坊鄰居說閑話嗎?”惲哥看看四周,這條路是從集市回武大郎家的必經之路,所以來來往往的也都是住在周圍的鄰居。惲哥覺得如果只是試探潘金蓮就該找離得家裡比較遠的地方,即便她真的不忠,也不能讓周圍鄰居們知道,免得他們夫妻被人笑話。
我看著王婆茶鋪前那個大大的“茶”字回答他:“不是我非要選這裡,而是天意要讓事情發生在這裡。”我本無意要找王婆,我的任務裡也沒有王婆的事情,但是當我發現王婆的茶鋪是武大郎家附近最有宣傳力度的緋聞發生點時,我才意識到我將要做的跟《水滸傳》裡描述的基本都是相同的,按照劉老六的說法,這就叫天命。
惲哥很不能理解的看著我:“武大,我覺得你好像不是你了。”
我心裡猛地一驚,連忙問他:“哪裡不像我?”
惲哥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著我,他的目光就跟醫院的x光線一樣似乎可以直接穿透我的身體看到我的靈魂。
我不安的轉過身避開他的目光,沒想到正好看到潘金蓮打著傘來到了王婆茶鋪的門口。
“王幹娘在嗎?”潘金蓮問裡面的夥計。
“王婆每天這時候都是要去集市逛一圈的。”我小聲說。
“王婆出去了,一會兒回來。”茶鋪裡的一個夥計從裡面迎出來,“您有什麼事情嗎?”
潘金蓮沖對方做了個萬福:“是這樣的,昨天我家夫君說王婆要我幫她做兩身衣服,讓奴家今天這時候過來幫她量尺寸。”
那夥計“哦”了一聲:“那你去後屋等她吧,她應該馬上就回來了。”
潘金蓮謝過夥計徑直走進了茶鋪裡面的一間小屋子。
這王婆是武大郎以前就認的一個幹娘,她膝下只有一個獨子,卻在幾年前離家做生意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武大郎看她總是獨自一個人坐在門前等兒子回來,覺得她很可憐所以每次賣炊餅都會拿幾個給她送去,而這老婆子也經常會往武大郎家送點自己做的點心。這一來二去武大郎夫妻跟王婆就熟絡起來,所以潘金蓮才會這麼放心的一個人去王婆家,這也是我必須選擇王婆茶鋪的理由之一。
以上這些資訊,一半是以前武大郎跟惲哥說了,然後惲哥又跟我說的,另一半是我從潘金蓮嘴裡套出來的,從潘金蓮對王婆的映像來說,王婆並不是個妓院老鴇似的人物,相反好像人還特別好,特別的熱心腸。
我回過身給惲哥打了個眼神示意他可以行動了,卻發現惲哥依舊用那種探究的目光看著我,似乎大有不把我看透就誓不罷休的樣子。
我連忙沖他小聲喊了一句:“看毛啊看,趕緊上啊。”
惲哥聽我喊,這才將目光轉移到了茶鋪那裡,隨後輕輕扯了扯嘴角,一個人瀟灑的在雨中緩緩朝茶鋪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