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字、每一句,都試圖讓她明白,他們的立場一樣,他對之寒的瞭解與疼惜,並沒有比較少。
「你二哥也說過,之寒只是不知道自己要什麼。」如今想來,若之寒肯要,當初之恆也未必不會給。
他們只要給他一個「要」的理由與目標,這樣就可以了。
這是對大家都好的安排,他與她都知道。
原本,他並沒有那麼確定,這兩年,他一直在思索,直到半年前。
三哥之事,之寒本來可以下狠手,直接往死裡捅,讓三哥後半生有吃不完的牢飯,但他沒有這樣做,他留了餘地,放三哥生路,收了大半年的爛攤子。
於是他確定了。
縱使對這個家的情誼再淡薄,他也沒想過要將刀尖朝內。
讓之寒上位,對所有人都好。
「也別說我們欺負他,就用現在的市值來算,很合理。」一副「我們這麼公道,你再嘰嘰歪歪就太不給臉了」。
「……」為什麼她聽起來,語氣裡還是有滿滿的欺負意味?「你其實只是想拐我跟你一起暗算他吧?」
這對趙姓兄弟玩弄人心的話術,真的時時刻刻都要喝醒腦茶保持警覺,一不留神就會掉坑,心累。
趙之航談天氣似地,冒出一句:「你知道,我那時離開趙家,他對我說什麼嗎?」
「什麼?」
「斕草莓。」
「噗—」好壞。人家已經夠難過了,還要在傷口上踩兩腳,諷刺對方抗壓性低。「他只是嘴壞。」
見識過他怎麼跟其他人過招,對趙之航根本只是調戲等級,毫無殺傷力。
她還發現,在趙家那些哥來弟去的稱呼,全都棉裡擱針、笑裡藏刀的,像在作戲般虛偽,他會喊大哥、三哥,可是她從沒聽過他喊二哥、四哥。
「我知道。當哥哥的怎麼會跟他計較。」
「……」有沒有!趙家人的壞習慣,說你沒記恨我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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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
桌上的公文夾愈堆愈高,肩上扛的責任愈來愈重……唯一少掉的,是辦公室外的門牌字數。明天,「總經理特助」的牌子,就會被換掉。
趙之寒無言複無言,看著在他辦公室悠閑翻雜志的男人——那個據說權力被架空的空殼子總經理。
「一顆奶球,不加糖,謝謝。」
還向他助理點餐。
「我的秘書不是來幫你泡咖啡的!」
「別這樣,寒。好歹我還是你上司,注意一下職場倫理。」雖然任期只剩一天。
「喝咖啡翻雜志的上司?」他酸諷。
「我抗壓性不好,請多擔待。」需要適度的放鬆與紆壓,當一顆草莓也不容易。
「……」一記回馬槍可以忍三年,趙之寒也認了,誰叫他嘴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