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親說的那個乳名兒帶了個‘瑤’字?不對......是疊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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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書:古言言情破案文,已完結哦,肥肥的。《大魏女探》by烏隆茶
196前塵
病來如山倒。琇瑩昨晚發熱,早間又用了一貼湯藥,這才算是壓了下去。熱是退了,卻仍感全身軟綿無力,臉上半點血色也沒有,陽光落在上邊,肌膚顯現出半透明的病態之色。
馮氏在邊上看得心疼極了,輕柔將她臉頰的碎片挽到耳後。不過是一晚上,琇瑩連眼窩都陷了下去,這種樣子,絕對是憂慮之症。
“窈窈,還有哪裡不舒服的,你跟娘親說。”馮氏握住她手,去暖她發涼的指尖。
琇瑩是醒著的,閉著眼,哪裡開得了口。她要怎麼說她喜歡上了沈君笑,她怎麼說得出口,估計能把娘親嚇得不輕,甚至以她為恥。
琇瑩感受著馮氏擔憂的視線,默不作聲翻身向裡,“娘親,我沒事,你快些回去歇著吧。我過一兩日就好了。”
說話間,眼角卻又濕了。
昨夜高熱,她夢裡都是沈君笑。可夢裡的少年不再對她溫柔地笑,目光冷若冰霜,她被嚇得噤聲,眼睜睜看他轉身離去。她身邊親近的人也都不理會她了,視她如陌生人,任她怎麼呼喚都不聞不問。
她心間害怕極了,沒有什麼比親人的疏離更叫她崩潰。重生一回,她最在意的不是自己的性命,而是這些待她好的親人。
她怕夢裡的事會實現,整個人越發的惶惶。
馮氏聽到她的聲音又帶著哽咽,知道這又難過起來了。可女兒究竟是在難過什麼?
“窈窈,是不是娘親昨兒問的話讓你誤會什麼了?”馮氏覺得這樣任其下去並不是辦法,便去掰過她身子,“窈窈,你有什麼心事就與娘親說,心中有什麼想法也是。你是娘親的女兒,骨血相連,你這般可是也要叫娘親心裡苦,因此從疾嗎?”
說著,馮氏還用帕子捂著嘴咳嗽兩聲。
當然這兩聲是假的,她只是在打親情牌,想看看會不會對女兒奏效。
琇瑩聽著咳嗽聲,猛然就睜開了眼。
側坐在床頭的婦人眼中帶著疲憊,眼下更是烏青一片,是幾年來不見的憔悴了。
她娘親自打回了侯府,嬌花一樣被爹爹護著,如今為了她焦心,生生折騰守了一晚上。琇瑩發苦的心酸澀難忍,那一直忍著的情緒決堤,坐起來撲倒了在娘親懷裡。
小姑娘悲傷的哭聲便響徹在這一方內室之中,聽得馮氏眼中都聚了淚水,女兒這心裡究竟是多苦才這樣大哭啊。
馮氏摟著女兒,輕聲安慰:“窈窈不怕,娘親昨兒只是隨口一問,也沒有就讓窈窈現在就嫁人啊。”
嫁人二字讓琇瑩心尖又是一顫,任淚滑落臉頰,緊閉著眼,眼底卻是從未有過的絕望。她抖著聲說:“娘親,窈窈不嫁人。”
本來她今生就沒有考慮過成親,如今心中再住進一人,她只想就這麼安安靜靜陪著父母過餘生。
其實,心中有他,也夠溫暖餘生,別的都不重要了。她也不會讓自己去玷汙了那麼一個清風明月的男子,她曾為人婦,哪有資格再配他。何況兩人間的關系,若是叫他人知道她的心思,恐怕還要給他惹上汙名。
情緒有了宣洩,琇瑩也清明瞭許多。
馮氏聽著知道果真是自己昨兒一句惹的禍,更加心疼,緊緊摟著她:“窈窈,你在怕什麼,是因為小時候沈家那些事嗎?”
小時候在沈家,看夠了沈洪,還有崔姨娘的所做所為,叫她對嫁人有了什麼陰影?
琇瑩還埋在馮氏懷裡,知道此時不說出個理由來,馮氏追問之下或者會發現端倪。她想了想,心念一動,索性趁著這個機會,將在心中埋藏已久的前塵惡夢道來。
“娘親,女兒自打八歲起就會常夢見一些情形......”琇瑩聲音變得壓抑,帶著回憶的痛快。
前塵往事已經遠離,可那些都是在她心間永不可磨滅的傷疤。已結痂的傷口要再被撕開,還是她親手撕開,那種鮮血淋漓的疼,一如身受千萬刀淩遲。
馮氏發現她身子顫抖得厲害,怕她再有什麼變故,要先安撫她的。琇瑩卻堅決的,一字一字,清晰無比,將前世嫁給李慶昭後所經歷的一一述來。
當然,李慶昭的名字不會出現,只是用了一個‘他’來代替。除了這些,馮氏離世,崔姨娘掌家,沈琇憐與她共侍一夫,一字不漏,甚至是她給了李慶昭一刀的事都沒有保留。
輕輕的少女聲線帶著別人不可體會的懼與恨,情緒的交織,讓這些事情更加清晰真實。彷彿是憑空繪制的畫卷,就那麼隨著她的傾訴一點點在眼前展開。
馮氏看見了女兒單純的愛戀,看見了女兒無助的痛快,讓她感同身受,眼淚早不知什麼時候已奪眶而出。
如若不是現世的事情完全不相符合,她真的是要以為女兒確實經歷過,這真實的完全不似夢境。
琇瑩的說話聲止,一切愛恨彷彿也嘎然而止。琇瑩以為自己會承受不住再去回憶往事,卻不想說出來後,她沉甸甸的心頭反倒輕松不少。
她蹭了蹭馮氏,說:“娘親,女兒這輩子就不嫁人了。好不好。”
馮氏還在她所言中震撼,聽到她的哀求這才回過神,反手抹去臉頰上的淚,輕輕拍她背:“窈窈乖,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的。不會的,爹爹與娘親都不會允許的。”
這個時候,她也不能真的就應下女兒不嫁的話,只能先是安撫。琇瑩從她懷裡抬頭,神色黯然,臉頰淚痕未幹,那模樣叫人心疼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