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經不可控制了。
“什麼叫劉閣老人的人先下手為強,將李順抓起來了。這個李順又是誰?!”周振聽連慶一番話聽得有些迷糊。
這事兒不就是有人在後頭搞鬼,要給他們添堵!
連慶嚥了嚥唾沫,跑得嗓子都快冒煙了,馮譽瞧見讓下人給他端了茶過去。
事從緊急,連慶也顧不上失不失禮,一口氣咕咚喝完,長舒氣後道:“殺人的那個郎中,是侯爺您府上,三房的一個陳姓僕婦的兒子,那人大名李順。他不但假辦了郎中殺了那兩管事,連帶將採買管事一家人放火燒死了!”
“我們三爺查到的時候也是震驚的,當即就要先將人控制起來,不想去晚了一步,那人已落到劉閣老手裡了!”
周振面色稍青站了起來,馮譽臉色不也太好。
周家三房,可是周振嫡親弟弟,怎麼在這當口殺起人來了!
連慶卻是再語出驚人:“而且那個李順膽大致極,您知道兩位管事怎麼死的嗎?居然是鼠疫!他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汙血,叫他們從傷口感染,兩人受傷體虛,一晚就發病死了!”
“我們三爺已讓順天府衙門要盡快處理屍體了,也不知道有沒有闊散開來,而現在順天府伊正寫摺子往上報,要查清這帶的來源。不然,滿京城幾十萬人都有生命危險!”
周振聽到鼠疫二字腦子就嗡了一聲。
他們哪裡來的膽子!哪裡來的膽子!!
連慶撿著重要的繼續說:“但我們三爺說了,人在劉閣老手裡也無妨,他有破解辦法。因為鼠疫一上報,事情肯定就得往下查的,順天府伊和我二爺有交情況有,上報的時候不會先揭開來。只要侯爺您要穩住,最好結果,周家無事。再不濟,他也會想辦法將週三爺給摘出來,但是升調之事他就不敢保證了。”
事情發在他們周家,周振此時哪還有心情管什麼升調之事了,一個不好,他的親兄弟就得受牽連丟官受罰!
這天大的窟窿居然是一個婦人捅出來的!
周振此時連撕了廖氏的心都有。
他當即叫身邊的人回去,讓人跟馮氏去一同去抓了那個陳媽媽,再控制住內宅。內宅可不能再出一點兒的亂子,他則準備再暗中去見沈君笑一面。
馮譽也是這麼想,正當兩人要隨連慶離開時,宮中來宣召的旨意就到了面前。
兩人相視一眼,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是劉閣老那麼快就告到皇帝面前了?!
好在來宣召的內侍寬了他們的心,是有關戰事,兩人才斂了斂神色,整衣進宮。
至於武安侯府內,馮氏已經查到陳媽媽頭上了,偏這個時候發生了一起事。
——死去的庫房管事的家人都高熱昏迷不醒。
161不忍
“怎麼會這樣,什麼時候發現的,可有叫郎中?”
馮氏一連幾問,來報信的僕婦望著這雍容的主母有些怔懵。
她本就不是個體面的,能得與近距離接觸馮氏本就緊張。她跪在地上,眼前是馮氏那八幅華麗的湘裙,湘裙下露出金銀線繡著纏枝的鞋面,是她沒見過的富貴。
僕婦呆呆的,馮氏真要被急出症來,芯梅見人這樣上前輕輕推了推:“老趙家的,你說話。”
老趙家的這才打了個激靈:“郎中喊過了,只說是發熱沒說別的,但現在他們就都倒地不起了。”
若不是她經過他們住所,估計都不會發現。
琇瑩就在邊上說:“娘親,這請一位郎中未必診出問題來,我們還是去請了華康堂的苗郎中來比較穩妥。”
母女倆這會正要去拿陳媽媽問話呢,若不是這暈倒的人家是剛死的庫房管事至親,不會慎重到叫了人到跟前回話的。
馮氏點頭,讓人帶著老趙家的離開。
這人前腳剛走,周振派回的親兵就到了,三言兩語說清楚事情,馮氏聽到鼠疫二字連手都在抖。
琇瑩亦是變了臉色,失聲道:“娘親,得快去將那個院子封了,還得傳話下去,今兒接觸過庫房管事一家人的,全帶到另一個地方。誰也不許離開!”
琇瑩經歷過一回鼠疫暴發,那是她嫁給了李慶昭的第二年,雖然不是在京城,但也聽說死了幾萬百姓!屍體都燒了幾天幾夜,那是如何一個慘狀!
她當時就聽得四肢冰涼,如今居然是遇上了,琇瑩已感覺到一股涼意直從腳下往上竄。
她的話叫馮氏也跟著反應過來,雖然還不確定那家人就得鼠疫,可是陳媽媽的兒子是這樣殺了兩管事。侯府內不能縱火,再故計重施也不一定!
馮氏當即讓親兵去喊來侯府的侍衛長,將事情詳細交待,並讓不能有一絲風聲走露出去,旋即直接到三房院子要拿人。
琇瑩亦步亦趨,心中的不安不斷擴大著,更是恨恨罵著廖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