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一樣!
她心底一酸,捏著冰糖葫蘆的小手發緊。
馮修皓見她發怔,抬手摸摸她的頭問:“怎麼了,窈窈不喜歡冰糖葫蘆嗎?”
琇瑩忙斂起情緒,在他帶著疑惑的目光中輕輕咬一口。糖葫蘆外頭脆脆的糖層在嘴中碎裂,裡面海棠果兒的酸味也甜味一同在嘴裡蔓延,她慢慢嚼著,嘴裡的酸味不知怎麼就全落到了心裡頭。
她好難過,她想沈君笑了。
在此刻,琇瑩才知道,其實自己是非常依賴沈君笑的,依賴到任何一點小事都會想起他來。
小姑娘吃著糖葫蘆,臉上表情卻是一點點沉寂,看得眾人不明所以,面面相覷。
用過午飯,老護國公將兒子女婿都喊到了書房說話。琇瑩知道自家娘親和外祖母也有話說的,主動要表哥們帶她到園子玩,眾人尋來了做紙鳶的東西,要給她做紙鳶玩。
護國公唯一女娃娃馮梓婷是庶出二房的,高興得圍著琇瑩轉。
馮梓婷比琇瑩長了一歲,也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家中的兄長雖也寵她,可她到底是庶出,嫡長房的兄弟倆是不太理會她的,也就是順手買個小玩物類的哄哄她。她是小姑娘,其實也和兄弟們玩不到一塊去,見到琇瑩自是親近。
於是兩個小姑娘湊在一塊兒嘀嘀咕咕說話,少年男孩們擼著袖子做紙鳶,在紙鳶迎風而起時園子裡都是高興的嬉笑聲。
相比園子裡無憂的孩子們,書房中的長輩卻是神色凝重。
“——劉首輔要是真再被召回朝,那如今的陳首輔要如何自處?!”
在秋闈後,洩題的事鬧了一波風雨,只是皇帝未能查到實證,也就是雷聲大雨點小的收場,發落了幾個位置不輕不重的官員以示警戒。
此事剛落,受到牽連的劉蘊反倒再叫皇帝重視。皇帝是相信這位曾經的帝師,又想到內閣這陣子不平靜,陳首輔底下那幫人出了不少紕漏,秋闈正是陳首輔監察著的,不久前陳首輔在造船開漕運一事又與他政見不同。
皇帝是對他窩了火,藉著此時提出要召劉蘊回朝,不擺明瞭是在針對陳首輔。
護國公府與武安侯倒是兩方都不依靠,他們是武將,皇帝最忌憚他們和文官走得近,可朝中首輔更換,那六部也會變。連帶著兵部都怕要調整。
這樣一來,就和他們相關了。
哪回內閣動蕩不都是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拉攏站隊的,暗中藏殺機的,沒有擂鼓號角的戰鬥卻是最殘酷。
老人沉默良久,最後也只能謹慎說一句:“讓兩孩子近來當差小心些,不管誰試探什麼都不要回應。還有讓人傳信進宮,要三丫頭在宮中也小心些。她雖無子,但位份在那,又傳言陛下有意將四皇子過到三丫頭名下,就怕有心人會借機生事,趁亂陰我們一把。”
老護國公嘴裡的三丫頭是和馮氏同輩的庶妹,當年老護國公捨不得嫡女在深宮與人爭鬥,便將庶出的女兒送了進去,只想著混個低位份度日就成。不想是個有造化的,一朝得了寵便封了貴妃。
而武將也有武將間的爭權奪利,一切不得不防。
馮譽與周振兩人當即心間一凜,連聲應是。
125問題
護國公府的正院裡種著合歡,馮氏小時候最喜歡看合歡花開。尖絨縷絲,色似胭脂,只覺得是說不盡的美。如今離家多年,合歡樹依舊安靜迎風輕動,只是這個時節已過花期,她看著微黃的葉子有些恍惚。
馮老夫人見女兒倚著美人靠出神,視線落在她自小的花樹上,哪裡不知道她是想起了往事。
她慈愛地去拍了拍女兒手背:“剛才嚇著你了吧。”
馮氏抿唇朝老人笑笑,笑容裡有著餘驚與苦澀:“父親向來不喜人忤逆他的,也是我不好,還要讓女兒來護著。”
老人一聽就心疼,想到什麼卻是笑了,輕聲與女兒說:“其實你父親一定不會為難窈窈的,窈窈很好。”
馮氏不知此話何解,疑惑看向老人。
母女倆近十年未見,她嬌嬌養著的女兒已過了不諳世事的年紀,面容也被歲月留下些許痕跡。馮老夫人看著更加心疼,慢慢將從未與人說過的話道來。
“你父親這些年看著不聞不問你們母女,但他總是夜裡偷偷落淚的。”
老人話一出口,馮氏驚訝的張大了嘴。
她那強勢了一輩子的父親會落淚?
馮老夫人就知道她不會相信,拉著她的手笑道:“我起初也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