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就是。
京中的事情都按沈君笑計劃順利進行,他心微寬,餘下時間便在屋裡寫寫畫畫。四寶倒是忙得很,被吩咐得府裡府外見天的兩頭跑。
永平府,沈家。
琇瑩坐在小書房寫字,她手邊有一個楠木做的方形盒子,裡面裝有滿滿的一沓紙張。在又全神貫注描好一張大字,小姑娘小心翼翼吹幹墨跡,將那張大字放入盒中。而後又小心翼翼將盒子蓋好。
做完這一切,琇瑩就托腮盯著空空的桌案發呆。
一日五張,如今近兩百張了,她三叔父怎麼還沒回來呢?
小姑娘想著想著,就開始趴在桌案上掰指頭。陽光從窗柩照進來,照到她臉上,照到她纖長的眼睫上,每次眨眼陽光便在她杏眸中閃耀。
流光溢彩。
屏兒和芷兒已經習慣了每每做完功課便就發呆的小主子,但每回還是會被沐浴在陽光的小姑娘驚豔。總在這個時候,兩人都會不約而同的想,自家小主子長得這般精緻,大了怕是更美豔動人。
也不知哪個公子少爺有如此豔福了。
算著日子發呆的琇瑩可不知自家丫頭所想,只覺得這樣日複一日的等待挺難熬,好像以前她都沒有過這種感受。
琇瑩想著嘆口氣,起身準備淨手去尋娘親,一會就該去正院請安了。
如往常一樣,馮氏抱著祥哥兒、牽著女兒來到康寧院,才到院門便見著齊媽媽帶著一眾小丫頭匆忙出來。齊媽媽見著馮氏一行見禮便告罪有要事在身,急慌慌離開了。
琇瑩看得奇怪,馮氏也心生疑竇,快步往院裡走。
庭院樹植翠綠,廊下一溜兒的枙子花,正是盛放。夏風拂過,便帶起一陣幽香。
尤氏早已帶著子女先到,她的人如今就站在廡廊下,見著馮氏前來朝她行一禮,湊前極快地低聲道:“大夫人,崔姨娘那出事了。”
馮氏聞言向廳堂看了一眼,依稀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她眉眼一冷,朝那婆子頷首,舉步入內。
琇瑩那也模糊聽到崔姨娘三字,等入內瞅見被禁閉的沈琇憐也在。她穿了身淡綠的衣裙,看起來清減了許多,雙眼通紅,我見猶憐的就立在沈老太太身邊。老人面有急色,卻還時不時安撫她一兩聲。
這個情形,琇瑩首先想到的便是有詐。
崔姨娘母女是又起什麼妖蛾子了?!
母女倆給老人問安,沈老太太面上依舊是急色,對母女二人雖是淡淡寫,卻沒有發怒或難為的預兆。
琇瑩見此更是覺得奇怪了。
尤氏低垂著頭,有意提醒妯娌一句,但沒法明說,索性不言不語。
沈琇憐此時確實猛地朝馮氏跪下,咚咚的磕了兩個響頭。
“母親,我姨娘病了,都咳血了!還請母親讓爹爹去看一眼吧。”
崔姨娘病了?!
琇瑩挑眉,看看眼目露探究的娘親,冷笑道:“既然是病了,自然是請郎中的,父親什麼時候懂得雌黃之術了。”
“姐姐說的是,可姨娘病的那般重,爹爹去探望探望,興許能讓姨娘也寬心些……”
“崔姨娘都咳血了,誰知道是什麼症,有無傳染的可能。崔姨娘的身子是身子,父親的就不是了?”
琇瑩不退讓的頂了回去。她從沈琇憐一開口就知道是要賣苦肉計,她敢打包票,她父親只要這麼一去,崔姨娘第二天尾巴就上天了。
前陣子崔姨娘如何囂張,如何心狠還歷歷在目,如今要演苦情戲,那也得看她接不接!
果然,沈琇憐被噎著了,就連想要幫忙說話的沈老太太都遲疑起來。
在她眼裡,最重要的是兒子,大孫女說的沒錯,萬一那咳血癥是癆疾!
沈老太太想得心頭狂跳。
琇瑩心中憋著上回遊湖的事,眼見崔氏母女又要作妖,雖不清楚要做什麼,但她先制人肯定沒差。她就又說道:“我看崔姨娘那邊不好,二妹妹也不好再回去那院子住了——”
“我也是這個意思。”一直沒說話的馮氏突然接話,神色淡淡看向沈琇憐,“姑娘漸大,老跟在姨娘身邊也不好,外人不知,還以為是我這嫡母不願教導,於說親怕也有礙。我會讓人在嘉馨院邊上再收拾個小院子出來,以後你就住那,崔姨娘那就不用回去了。”
馮氏話落,廳堂裡瞬間靜得落針可聞。
說才說到一半的琇瑩唇角彎了彎,她娘親果然是出手必掐死x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