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寶鬱郁的在火頭營裡撒了藥,輕手輕腳的鑽出來,行了幾步,突然看見一個黑影從不遠處掠過來。福寶慌的將身子躲進陰影裡。可惜已經來不及了,那人銳利的?子鷹般的掃過來,聲音低沉的喝道,“什麼人?”
福寶拽了拽衣服的下襬,鬱悶的想:怎麼遇上了他?
福寶期期艾艾的從陰影裡踱出來,心裡一個勁兒的道晦氣。安平王座下六大將,關沐最是平易近人,每次見他都給他帶幾件稀奇的小玩意兒,也是最得下面人心的一個。而眼前的這個,則是最麻煩的一個,黑麵、呆板、不盡人情,鐵面無私,他要是想滅誰,就算安平王也保不下他。大概是他的脾性和安平王很像,合了他的眼緣,所以以安平王護短的性格,竟然讓他平平安安爬到了將軍的位置。
下面的大頭兵,背地裡都叫他一聲,“滅絕”。他覺得十分傳神。
福寶踢了踢地上的石子,暗暗的琢磨該想個什麼樣的理由騙一騙這位滅絕將軍呢?火頭營的事,可不能讓他發現了。
黑麵將軍陳震冷冰冰的看向福寶,一點兒也沒因為他是安平王最寵愛的小監,就有一絲緩和,“怎麼是你?你到這兒來做什麼?”
他的手緊緊握住挎刀的刀柄,寒意逼人,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刀的趨勢。
福寶心想,我若不說,他大概會真的將刀砍下來。他忙抬起頭,正要回答,一個聲音插進來。
“福寶!看到我你躲什麼?還在為白天的事兒生氣?”
福寶很為難的看了一眼關沐,順勢做出很生氣的樣子。
關沐好笑的一巴掌拍在他頭上,笑道,“臭小子,脾氣這般大,我不是氣急了嘛,當哥哥的給你賠不是還不成?”說著很自來熟的攬住福寶的肩膀,將他帶離陳震的殺意範圍。
福寶就著臺階扭捏的扯了扯嘴角,“那你還兇不兇我了?”
關沐哈哈大笑,“瞧你那熊樣!行行行,再不兇你了。”
他側過頭對著陳震笑意盈盈的道,“陳將軍怎麼也在這兒?今兒可不是你的人值夜。”
陳震的眉頭皺了皺,冷冰冰的道,“王爺堅要攻城,本將心神不寧,就四處轉一轉,關將軍怎麼也不在營帳裡呆了?”
關沐無奈的聳聳肩,“這不白天得罪了人,睡不著。本想著去他營帳看看,誰知卻被王爺叫走了,怎麼被王爺罵了,不高興了?”
福寶作出委屈的模樣,咬著嘴唇低下頭。
陳震眉眼裡閃過一絲猶疑。原來是受了委屈躲出來的。
關沐大笑道,“知道你心裡不痛快,走,到哥哥那裡,看我給你準備了什麼好東西?”
福寶倔強的踢了踢地,低聲道,“我不去。”
關沐笑道,“還真往心裡去了?你家王爺最近是缺女人了,精血不通,所以才易爆易怒,腦袋進水。”
陳震最後一絲顧慮被打消了,聲音高了高,“關將軍!”
關沐哈哈一笑,“算我沒說,算我沒說,知道在你面前不能說他壞話。放心,放心。”
陳震似極不喜歡他的腔調,眉心不自覺的擰在一起,極冷淡的道,“你不要把他慣壞了。”
關沐笑著揮了揮手,拽著福寶屁顛屁顛的溜了。
福寶被關沐拽著跌跌撞撞的走到他帳前時還在想,怎麼今天這些大人物都不睡覺滿世界的蹓躂?還是他選擇的時間不對?
關沐笑嘻嘻的將他推到軍帳,“瞧瞧,我給你準備了什麼?”
獻寶一樣捧出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兒,然後倒了一杯水拿在手裡,笑道,“怎麼樣?還生哥哥氣嗎?”
福寶心不在焉的摩挲著一個木雕的小烏龜,突然抬起頭,十分認真的問關沐,“關將軍,你說王爺他真缺女人了?”
關沐一口水險險噴出來,幾乎驚嚇的望著福寶,又不肯打自己的臉,只得含糊的道,“那,是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