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王解下頭上的束冠,一手插進烏黑的發裡。
很早以前,那個女孩便說過,他髮絲如緞滑膩嫵媚,可惜長在了男人頭上,還是個如此猥瑣醜陋的男子。
他唇角微微翹起,以手支額,斜眼睨著跪於帳前的福寶。
“說說吧,怎麼回事?”
語意竟帶著一絲繾綣。
福寶有些詫異的抬起頭,只看了他一眼便怔住了。熟悉安平王的人都知道,安平王此時的心情應該不錯,但他嘴角的弧度,是在笑?安平王有多久沒有笑了?當然,冷笑不算。他都快忘記他笑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了。
安平的眉頭皺了皺,一個茶杯砸在福寶腳下,嘴角的弧度剎那融化,“呵,脾氣見長了?別逼著本王發火。”
瓷器碰地的聲音砸的福寶激靈靈一抖。是了,這次跟隨安平王出征,軍規裡就莫名其妙多出了一條:營內不得沾酒的新規,所以,安平王的營帳裡便多了這麼一套繪了亂七八遭圖騰的茶杯。安平王很是珍視,每每只沏那種要甜不甜要苦不苦的奶茶。現在,這個本應視為珍品的茶杯就以四分王裂的姿勢,躺在在他的膝前。
福寶迷惘了,他到底是開心還是不開心?他突然福至心靈,安平王的古怪表現是因為見了那個叫李虎的書記官。他記得剛將他抓來後,安平王就曾經捧著茶杯摩挲了半晌。
難道李書記官,並不是一個真的書記官?他又想起安平王已經近兩年沒有近女色,卻在初初時對著遲鬱嫵媚的桃花眼發笑……難道,他的安平王彎了?彎了。他不敢想下去了。但他敢偷偷的看了安平一眼。
就是這一眼,包含了猥瑣、痛心、驚疑不定的一眼徹底激怒了安平王。
安平王俊眉一豎,一雙碧眼寒意森森的瞪向他,“真是出息了!誰給你的膽子不將本王的話當回事?要不是本王發現的早,你是不是就敢瞞下了?”
福寶卻不怕,只痛心的抿了抿嘴,甕聲道,“沒想著瞞您。”
安平王“呵”的冷笑一聲,“哦,是嗎?本王以為你翅膀長硬了,再不需要本王的庇護了。”
福寶倔強的咬了咬唇,低聲道,“本來就是要說的。”
安平王猛地一拍桌案,冷喝道,“還不快說?也讓本王也聽聽你要稟給本王的到底有多麼大逆不道。”
福寶又抬頭看了他一眼,帶著好白菜被豬拱了的痛心,忙又低下了頭,一五一十言簡意賅的說給安平王聽。
安平王平面色複雜瞪向福寶,那雙碧色的?子裡,倒映著他呆頭呆腦的樣子,就像......一個傻子。
“藥呢?給本王看看。”
福寶驚疑不定的從袖裡掏出一個瓷瓶,雙手呈給安平王。”
安平王開啟瓷瓶,湊到鼻前嗅了嗅,一股馨香撲面而來,不濃淡淡的,不是拿著藥瓶幾乎聞不出來,卻很美味。她一向能把這些細節做得很好。
安平王意味不明的看了福寶一眼。
福寶忙道,“沒毒,我試過的。我特特找了鎮上的醫師,拿藥和方子都給他看過了。我還逮了只雞,餵它吃了,一路回來兩個時辰,那隻老母雞依然活蹦亂跳的。我還想逼著李虎也吃一些,把他拘在身邊嚴密監視。”
安平王恨鐵不成鋼的淡聲道,“你若是敢直接倒鍋裡,本王就將你剝了皮和粥一起煮了。好在你是個有分寸的,起吧。”
福寶心裡“咯噔”一下,戰戰的問道,“這藥,真的有毒?”
安平王漫不經心的道,“她若真想下毒,十個你也看不住她。”
福寶剛剛落下的心驀地又提起來,果然,安平王早就識得李虎。
他驚疑不定的站起身,拍了拍有些痠痛的小腿,一下一下偷看安平王的神色。
嗯,安平王摩挲著案上的另一個茶杯,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十分詭異。
他試探著道,“王爺,那現在應該怎麼做?”
安平王冷淡的瞥了他一眼,有淡淡的冷意瀰漫而出,福寶慌的低下了頭,耳邊聽見安平王似笑非笑的聲音,“她怎樣說,你就怎樣做吧,不必向本王報告。”
福寶猛地抬起頭,王,王爺的意思是,他要聽一個小白臉的話?如果他也算得上是個小白臉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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