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很快,我迷迷糊糊睡去,恍惚似又回到荷花村,遍地是爭奇鬥豔的土荷花,或許不能稱之為荷花,但為什麼又叫荷花呢?難道給荷花村取名的祖上也是個不識花種的土鱉?我恍惚的想,荷花是假的,那麼荷花村也會是假的嗎?荷花和豬媽媽也是假的?我正驚疑不定,陣然一個驚雷炸響在我耳邊,我大驚失色,卻發現我竟然趴伏在地下,四面一片漆黑,只間或一道閃電,將四面劈得恍如白晝。我瑟瑟的抬起頭,就著驟亮的閃電,看見豬媽媽,溼淋淋的毛皮上,有水漬淋淋而下,她微微低了頭,唇角輕揚,霹靂驟響,將她的眉眼寫下幾分陰森。
我猛然驚起,心怦怦亂跳。我記起了,那是我出生之時,豬媽媽為了拱一顆鮮嫩多汁的大白菜,在雷雨交加的午夜,翻越了一米多高的圍欄。豬媽媽曾笑談說,“此子,必定不凡。”
很奇怪,剛出生,我便有記憶,但那時候,又有誰會信呢?
在我的印象裡,豬媽媽總是溫柔體貼的,帶著豬特有的憨和傻。但就是這樣憨傻的豬媽媽,收養了一個渾身是刺的異獸。並取名:豬八。
我有一個祖先,叫豬八戒,八戒,八戒,豬媽媽是想讓我戒什麼呢?
天矇矇亮時,帳外響起一聲低沉的鼓聲。
福寶揉著眼睛從床上爬起來,望了我一眼,冷哼一聲:“沒聽見鼓聲嗎?再磨磨蹭蹭,遲到可是要挨軍棍的!”
我奇怪的望過去。迎著福寶兇惡的眼神,疲憊的道“我挨軍棍,不正合你心意嗎?”
福寶一滯,眼裡閃出怒光,“對,正合我意!你打死了才好!”
說罷,冷拽了拽身上的軍衣,蹬上軍靴,氣哼哼的摔門而去。
我撇撇嘴,心想,又是一個口冷心熱的,遂披了軍衣,也急匆匆的奔了出去。
帳外,一排排草綠色的兵士,整齊劃一的陣列在前,彷彿巨龍一般揚起凜冽肅殺的威勢,讓人心生懼意與敬畏。
我忙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隨著這上萬在戰場歷練過的殺神兵士——嗯,扎馬步、跑步、站軍姿。
晨練下來,我幾乎忍不住罵娘。
我的本體雖是異獸,但這些日子,被我糟蹋得千瘡百孔,關沐一巴掌拍下來,我直接攤在了地上。四面響起大頭兵爽朗的笑聲。關沐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哈哈笑道,“李兄弟還是太單薄了些,再練些時日便可見成效了。本將軍初入軍營時,可不及李兄弟一半呢!”
我撐起手掌,索性就坐在地上,仰著頭好奇的問他,“關將軍初入軍營時怎樣?”
“哈哈!”一個大頭兵的聲音擠進來,“關將軍初入軍營時我知道,還哭鼻子呢!”
關沐臉迅速紅起,“滾蛋!你哪隻眼看到本將軍哭鼻子了?”
“對啊!對啊!你哪隻眼睛看見關將軍哭鼻子了?將軍作戰勇猛,怎麼可能哭鼻子呢!”
“就是,就是!”
關沐也佯怒道,“你不說出個所以然來,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大頭兵笑道,“我雖然沒看見,但王爺看見了,王爺親口說的,還能有假?”
關沐一滯,老臉再也掛不住,擼起袖子怒道,“那個老匹夫,我跟他拼了!”
敢罵安平王老匹夫的,怕是隻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