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克鳴冷凝著前突無門後退無路的黑衣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直娘賊,還不乖乖束手就擒?待你老子一手一個削了你們的腦袋!”說著一夾馬股,直接衝了過去。
遲鬱雙眼微眯,順手在身側一個士兵的身上抹了一刀,目光冰冷的盯著雷克鳴,就像盯著一個死人。
日照氣恨的迎著雷克鳴馳去,又被士兵阻住,他一拳擊向迎面計程車兵,小山般的拳手幾乎將那士兵的臉搗成肉泥。
我和蓮莎被黑衣人死死的護在中間,只透過血肉斑駁的縫隙,看見雷克鳴狂妄的嘴臉。
“哈哈哈,現在投降,老子留你們個全屍!”
日照怒吼,“幹你老母!”一拳擊倒一個正挺劍直刺計程車兵,身子一挺,整個人宛似出山的猛虎,猛地竄了出去。
雷克鳴熱血上湧,吼的一聲,“來得好!”身子前傾,鋥亮的戰甲,在陽光下旋出一道霜色的殘影,黃金長槍猛地一搗。
日照身子驀地一側,擦過銳利的槍尖,迎著雷克鳴的身子就是一拳。
雷克鳴撤槍迴旋,嘴角掠過一抹嗜血的笑,毫不示弱的對著日照的拳頭也一拳砸了下去。
突然,他的身子頓了頓。日照的拳頭猛地砸過他軟綿綿的手掌,將他轟到馬下,露出他胸口上鋥亮的一截刀尖。
雷克鳴掙扎的欲待站起,不可置信的指著副將於陽,“你,你——”
於陽悲慟的攙著雷克鳴,聲音嗚咽的叫,“雷將軍受傷了!”
雷克鳴一口氣沒上來,汩汩的血液狂噴而出。
對面黑衣人越眾而出,十幾把利劍猛地將他的身體刺成血色的篩。
於陽悲呼一聲,“保護雷將軍,我跟你們拼了!”揉身而上,刀刀狠厲的刺向黑衣人要害!”
人群裡不知誰喊了一聲,“雷將軍殉國了!”
接著此起彼伏的喝聲響起,“雷將軍死了!”
“雷將軍殉國了!”
“撤退!”
“雷將軍命令我們撤退!”
靖安王軍不辯真假,一時躊躇不前。
於陽嘶聲怒吼,“穩住!給老子穩住!軍師有命,不留活口,就算用命也給老子頂上去!雷將軍雖然死了,老子還在!給老子上!”
原本正往上頂計程車兵,嘩啦一下散了。
雷將軍真的死了!
又有士兵在人群裡高呼,“雷將軍都死了,咱們的命值幾個錢?軍師躲在後面,卻讓咱們衝鋒陷陣,拿命往裡面添!於將軍受傷了,咱們撤退!雷將軍早讓咱們撤退!”
遲鬱幽幽一笑,與於陽不著痕跡的對視一眼,然後彼此錯開眼光。擦肩而過時水火不融的互捅了一刀。
黑衣人帶著我,趁亂突圍。
那真是一場殘酷的戰爭,無數殘肢斷臂血肉橫飛,刀光劍影裡,我們硬生生在密密麻麻的包圍圈裡,撕開了一道口子。
不斷有殺匯入我們,又被潮水般計程車兵掩埋,然後徹底淹沒在這片頹敗的修羅殺場裡。
我身邊的人越來越少,不知何時,我與遲鬱也失散了。我眼睜睜看著一柄尖利刀鋒毫不留情的在他胸口擦過,血液四漸,又被四下計程車兵卷挾著,與我越來越遠。只剩下我和蓮莎孤零零的在一片刀光血影裡,被捲成兩片漂零的葉。
馬車那邊,紅衣衛終於沒有頂住湧上來計程車兵,一襲豔豔紅裙灑在那片陰冷酷寒的刀光裡,無數刀劍整齊有序的扎進簾子裡。富貴牡丹的簾子不勝西風的零落,露出裡面空蕩蕩的桌椅。
徐海青雙眼微眯,詭譎的眸子裡射出駭人的光。
有士兵來報,“報軍師,雷......將軍,殉國了......”
徐海青驚得身子一晃,驚怒的拽住士兵的脖子,“你說什麼?”
士兵顫抖的重複道,“雷將軍......殉國了……”
徐海青怒道,“怎麼回事?”
士兵顫聲道,“當,當時太亂,誰都沒有看清,只看見一個瑪依蠻子一拳打在雷將軍胸口,將雷將軍打的翻下馬,然後十幾個黑衣人同時出刀,生生將雷將軍釘死在地上。”
徐海青喘了口氣,問道,“人呢,可都殺了?”
士兵都沒眼看徐海青了,顫顫的道,“人,突圍了......”
“什麼?”徐海青目呲欲裂,“你們這麼多人都沒截住人?”要知道那女人很可能就混在那一隊人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