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後,皖桃一身豔紅的轉出來。
“你就那麼確定他會答應你?別忘了,是你親手將陰蠱下在他閨女身上,才引出那麼多事!”
遲鬱笑道,“放心,與田姑娘的生死相比,其他的都是小事兒。”
??桃冷笑,“不見得吧?”
遲鬱懶洋洋的臥在椅子上,五顏六色的衣袍鋪展成一幅豔麗的水彩畫,他慵懶的道,“我早看出雲錦山莊陰氣過重,才想著讓殭屍去試一試,沒想到挖出那麼大的秘密。也好,雲絡是不會放棄雲老夫人的,再加上景貴妃攪局,要是能一舉讓那個瞎眼的死了心,咱們也能回臨湘覆命了。”
他桃花眼瀲灩的斜了??桃一眼,輕佻的道,“把你們紅衣衛的招子都放亮點,現在雲老夫人已經對朱姑娘起了殺心,若傷了她,王爺會瘋的!”
??桃冰冷的道,“不勞你操心。”
紅色衣袂隨風一擺,消失在窗外。
遲鬱輕笑一聲,給自己倒了杯茶,喝得悠哉怡人。
田伯笏從大理寺監牢出來,在慶豐居與遲鬱足足談了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後,田伯笏直奔雲錦山莊。既沒有拜見雲老夫人,也沒見雲絡。十分不給面子的直接來找我。
我蹙了蹙眉頭,田伯笏已經一揖到底。
我忙避到一邊,不肯受他的禮。
田伯笏道,“田某剛剛從大理寺回來,特來感謝朱姑娘對小女的救命之恩。”
我冷淡的道,“田先生嚴重了。田先生應該知道我的立場,田姑娘的案子,我不打算再管。”
田伯笏瞭然的道,“朱姑娘放心,田某來此,只是感謝朱姑娘,並不想朱姑娘為難。”
我反倒不好意思了,愧疚的道,“請田先生見諒。”
田伯笏道,“本就是田某強人所難了。”
他從懷裡掏出一摞銀票,“這是小女讓我交給朱姑娘的,她十分感激朱姑娘的相助。”
我摩挲著那一摞摞大額的銀票,心裡被愧疚填滿,我強硬的將銀票推出去,冷淡的道,“不必了,這些錢我受之有愧。既然我不打算再管了,就不要再有牽扯了。”
田伯笏想了想道,“這樣......也罷。田某告辭了。”
我道,“田先生,慢走。”
我立在窗前,望著他的身影逐漸隱沒在一簇簇殘破的海棠花樹後,消失在一輪冰冷慘白的月色裡。
當年,我也是這麼看著豬媽媽和三姐在漫天飛舞的雪色裡,沉淪於命運的藩籬,不得救贖。
厲鬼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我身後,猙獰的形容裡滿是憤世嫉俗的愴然。
厲鬼淒厲道,“既然這麼難過,幹嘛委屈自己?哼,男人都是負心漢,你為他做這麼多,他轉頭就能賣了你!”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笑道,“我沒難受,就是有點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