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中亦是明瞭,反而令甄畫有些難堪了。幸好這時孟夫子及時趕來。
他一進門便向大家告罪,最後才對甄畫解釋道:“近日學生們的學業重,我才一直忙到現在,你莫要生氣。”
甄畫面色明顯好看了許多,也不好意思在眾人面前說什麼,點點頭道:“大家坐下來吃吧!”
飯後,眾人自覺找藉口早早離席。
甄畫和孟夫子不似司馬越那般沒臉沒皮,所以大家都十分放心二人獨處。
兩人也只是說了些貼心的話,便互相告別了。
甄畫將那日替孟夫子做好的新衣贈出,然孟夫子卻猶豫了一下,才接過手中。不自覺的看向自己身上所穿的一件半新舊布衫,雖無補丁,卻十分輕薄,早已不適合這個季節所穿了。
只是學生供給他的束脩只夠日常開銷。偶爾能買一件夏衫便十分難得了,更別說是保暖的嶄新冬衣。
他心中微微刺痛,自己一個大男人,竟要靠一個女子贈衣,才能穿暖。若是甄畫跟了他,以後的日子,只怕會更加清貧。
他看向甄畫。她姣姣面容白皙瑰麗,十指如蔥,身形纖瘦,舉止端雅。一點也沒有落魄小姐的失意禿廢。
“畫畫,你能送送我嗎?”他這樣稱呼她。
甄畫先是一愣,隨後點頭笑道:“好。”
甄畫便與李清歡打了一聲招呼,轉身去門口送別孟夫子。
他們行走的很慢,孟夫子不時的看向甄畫,心中彷彿有愧。
甄畫知道孟夫子在她面前有些莫名的自卑,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
後來,兩人便不知怎麼聊到了阿青,以及他的身世。
當然,甄畫是不會提及的。而令孟夫子失望的是,甄畫對於阿青的身世什麼也不知道。
“你為何突然想到了阿青的事?”甄畫疑惑道。
孟夫子怕甄畫誤會什麼,立即胡亂的解釋道:“沒什麼。只是前幾日聽聞我的一個遠房親戚說起他們那兒曾走失過一個五歲左右的男童。而之前清歡妹子也在四處打聽阿青的身世,想必是希望替阿青找到他真正的親人,所以我便想順道問問。”
甄畫本就對孟夫子家有哪些舊親毫不知曉,所以對他所說的話也沒有任何疑慮,反倒覺得孟夫子好心。
“既然如此,你到不如直接去問問清歡姐。她應當比較清楚些。”
孟夫子卻搖頭。“還是不必了。我瞧他們姐弟感情深厚,應該不希望有什麼事改變現狀。再者,阿青長的器宇不凡,想必也不會是什麼鄉野家的孩子。”
甄畫點點頭。可聽著孟夫子的後半句話,怎麼都覺得有些怪異。不過仔細想想,阿青長的的確氣度不凡,就連從小是公子爺長大的阿恆站在一旁都能明顯看出優劣,孟夫子會這般說也就不無奇怪了。
遂甄畫沒有多想。
孟夫子見問不出什麼,便以天色太晚,擔憂甄畫回去看不清路為由,讓甄畫先行回去了。
甄畫點點頭,但心裡不知為何,總覺得孟夫子今日有些奇怪。但哪裡奇怪,她又一時說不上來。
李清歡看著甄畫回來憂心忡忡的樣子,不免問道:“怎麼了?”
甄畫想著孟夫子所說也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事,便將孟夫子談論阿青身世一事告知了李清歡。
李清歡倒是沒有多想。只是笑道:“孟夫子也是好心,不過我們姐妹三人已經決定不再去查訪阿青的身世了。”
甄畫頷首。這點倒是與孟夫子所說十分吻合,所以她也不再多想。
轉眼又到了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