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之上,依然再三地提起了太學女學子失蹤的案子。
“案件已經查情,賊人已經捉到,所有失蹤的女學子全都已經平平安安地救回。”韋益這位刑部尚書,人捉到送到他手上,救人時他亦參與,最是瞭解。
“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膽?”這一問頗有幾分深意,韋益抬頭看了楚昭一眼,“尚有餘黨未查證,此事容肅查清楚之後,再公告天下。”
楚昭頗是認可的模樣,韋益便知楚昭之意。
“刑部尚書在,京兆府尹亦在,兩位是主管案件之人,既然未曾勘查案子,不知陛下讓何人去查了?”有人對現狀表示疑問。
楚昭道:“韋尚書不是已經說了,待案件明瞭自會公告天下,誰去查,查到了什麼,該讓你們知道,總會讓你們知道的。”
有了楚昭發話,心下再犯嘀咕,也得老實著點。
但是,七相之中,獨齊淮不在,楚昭未說齊淮告假,偏偏六相中無一人提起齊淮,難道,是齊淮?
齊淮此時亦是水深火熱,給齊馮藥的人,是他的姨母王氏,他母親同胞的姐妹,嫁入了杏林錢家,齊淮帶著墨軍站在王氏的面前。
“姨母且說,阿馮服用的藥是不是你給的?”墨軍已經將錢家團團包圍,錢家的所有人都聚在了一堂,齊淮的表兄弟三人,此時都伏身跪著,只有王氏,她是長輩,更是諸人中面色最平靜的人。
“是與不是,你不是已經知道了?何必再問。”王氏輕輕地開口,齊淮睜大了眼睛,“這麼說,真是你。”
王氏抬眼看向齊淮,“阿淮,對一個女人俯首稱臣,你對得起你齊家的列祖列宗,對得起對你孜孜教誨的父母?”
“姨母也是一個女人,你控制著錢家,如今更將錢家置於險地,此事陛下已知,錢家是何下場,姨母不知嗎?你真要錢家滅族不成?”齊淮低聲地問。
“不,表兄,表兄,給阿馮的藥並非母親所制,而是我制的。”聽到要將錢家滅族,一個人走了出來,捉住齊淮的手,竟是認錯。
王氏回頭大喝一聲,“閉嘴,藥是我給的,與你有何干系。”
“母親,如若因此藥而犯下大罪,非是母親一人認下就能免了錢家的之罪,還請表兄向陛下求情,給藥阿馮,絕無要對陛下不利之心,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去問阿馮。”那認錯之人乃是王氏之次子錢植。
齊淮道:“阿馮已經死了,在刑部大牢當著我的面自盡的。”
錢家一門俱驚,王氏問道:“你告訴我,阿馮拿了藥究竟去做什麼?”
“藥是姨母給阿馮的,姨母當真不知阿馮拿了去做什麼?”齊淮打量了王氏,對於她前後所言不符充滿了懷疑。
王氏反問道:“我就應該知道?”
齊淮伸出手道:“所有的藥和方子。”
“表兄稍等,我這就去拿。”錢植說罷起身就要去拿,王氏卻喝道:“慢著。”
錢植一頓,回過頭看自家的母親,不知她是何意。
齊淮也同樣看向王氏,王氏道:“你帶了墨軍前來錢家,必是奉女帝之令。她如此看重此藥此方,那我就想倚著此藥問一問,阿馮究竟做了什麼事?以至於他在刑部大牢自盡,要知道,他可是我的孫女婿。”
“姨母,你覺得憑你捏著區區的藥方和藥,就能威脅了誰?要知道,天子一怒伏屍百萬,陛下雖為女子,殺伐果斷,遠非他人可比,若非要與陛下作對者,莫想拿著什麼威脅她。”齊淮著實知楚昭極深啊!一席話既道明瞭錢家人是板上的魚肉,又說出了楚昭的性子。
王氏道:“若是阿馮所為危及我錢家,我交給了方子,我錢家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你似乎忘了,我也是齊家人,我尚且安然無恙,若是姨母當真不知情,陛下更不會遷怒,當然,首先是姨母當真不知情。”齊淮再次重申一點,王氏冷道:“你還真是楚昭的一條好狗。”
被人罵成了狗,齊淮自是不會白受的,“狗,依你所言,前朝時的諸臣就不是狗了。因為陛下是女帝,你們就只認死了她是女子的身份,沒有看到她的雄才偉略,愛民如子之心?”
“我是齊家人,齊家向來只看賢才,這是父親叫我一輩子要記住的話。當今陛下除了女子的身份,其他有何不妥的?”齊淮質問於王氏,王氏冷道:“為女子者,自當相夫教子,她當了女帝,還設了女官,是要攪亂陰陽,顛倒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