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已經昏死了,任是楚愉怎麼叫,人就是不睜眼,楚愉大叫一聲,楚昭懶洋洋地道:“怎麼,沒想到姬家給你出了一個偷龍轉鳳的主意,人家已經用了同樣的辦法,勾得你進了圈套,甚至還在背地裡笑話你錯把魚目當珍珠。看看,你被男人騙了一次不夠,依然還想被他們騙第二次,第三次,那又怪誰呢?”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都是假的,我不相信。”楚愉搖著頭,幾乎崩潰地叫喊著,楚昭道:“假的說不了話,真的不就是這裡嗎?姬洪郎啊,那是姬家的郎君,朕與你認不得,難道這麼多世家族人就沒人有認得嗎?”
指了一圈下面的人,楚昭的意思就是讓人來認,認認到底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
“認得姬洪郎的過來,告訴衛國長公主,到底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楚昭下令,一時間沒有人動,楚昭道:“怎麼,就沒有人認得姬洪郎?”
“陛下,臣昔日與姬洪郎是同窗,臣認得姬洪郎。”一個三十來歲留著鬍鬚的臣子出列,看他的官階,是御史之階,楚昭點了點頭,“你上來為長公主看看。”
“諾!”既得令,那人走了上來,看了看昏死的男人,還有那位瑟瑟發抖的郎君,肯定地道:“回陛下,這位才是姬洪郎。”
楚昭點了點頭,揮手讓他退下,問了楚愉,“你還要找人驗嗎?”
言外之意再要驗,她也配合。楚愉崩潰過後,突然笑了,聽著楚昭的話笑了,“我的一生,就是個笑話,笑話是吧。為什麼,為什麼同是楚家女,我偏偏是妾生女?”
“妾生女也罷了,還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被主母有心縱容的妾生女。到最後,你們都不肯為我出一份力,眼看著我墮入深淵,看著我萬劫不復。”
楚昭冷笑了,“朕沒有救過你嗎楚愉?你被韋家休棄,朕沒有為你主持公道,阿孃沒有為你出頭嗎?”
韋家休棄楚愉之事,天下皆知,鍾氏是如何為楚愉出頭的,也是天下皆知,楚愉竟然怪她們沒有幫她,何其可笑。
“我那時已經墮入深淵了,你們再來救我又有何用。”楚愉大聲地反駁。
“你們在冀州,你們在冀州好好的,為什麼就不能往京城裡送一封信,讓韋家覺得,哪怕我的父親不在了,你們還念著我,不至於讓他們那樣糟蹋我!”楚愉看著楚昭,“我跟你一樣,都是楚家女,可是我們兩個的人生,我們的人生完全不一樣。憑什麼?就憑你是嫡出嗎?因為我是庶出,所以你們都看不起我,我活該被人輕賤,活該被人耍弄,我想為自己爭取一回都是錯。”
楚昭道:“朕與你的人生完全不同沒錯,你不憤於朕比你好,那麼朕從兩歲開始隨阿孃讀書寫字,你在做什麼?阿兄在御史府抄錄回來的各類書籍,朕要背得滾瓜爛熟,為此抄得手都發軟時,你在做什麼?朕在冀州與阿兄傾盡所有的身家救濟冀州的難民,朕帶著部曲浴血奮戰海盜,你又都在做什麼?”
“朕過得比你好,難道朕不比你努力嗎?朕得的一切,都是朕一手一腳掙下來的,不是誰給了朕的。可朕給了你榮華富貴,朕讓你成為大昭的衛國長公主,你又是怎麼對朕的?你敢跟別人算計朕,朕就讓人碎了你的夢。”楚昭霸氣盡顯。
楚愉搖了搖頭,悲痛地道:“陛下做到了,我尚未對陛下做出任何事,陛下卻已經毀了我所有的美夢。”
“你可知朕原本的打算是,你若是不想嫁人那就不嫁,總歸你是朕的長姐,將來不管怎麼樣都沒人能虧待了你。但是,你辜負了朕的一番心意,朕不會原諒你。”楚昭說白了心思,挺直了身子,詢問道:“郭尚書,意圖偷換皇嗣該當何罪?”
“混淆皇室血脈,當絞!”郭益被點了名,立刻出列,楚昭一聽道:“你們還等什麼?”
哇靠,這是要當初絞殺楚愉嗎?姜參第一個出列道:“陛下,馬上就是大年初一了,是不是他日再行刑?”
“他日是要等到昭華二年的秋後嗎?昭華元年的事,就該昭華元年畢,除舊迎新,有什麼不好?”楚昭是心意已決,眼下已經有人捧了白紗走了上來,楚愉第一次感覺到了懼意,哀求道:“陛下,求陛下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朕饒不你了,你打的主意太大,大得讓朕心裡發毛。想想朕和太后對你的好,你竟然還能有這樣的打算。將來有一日,你是不是會想到殺了朕,去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楚昭的聲音很輕,偏偏落在人的耳朵裡冷是讓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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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陛下,陛下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計劃剛起,一切已經叫楚昭洞察了,楚愉怎麼會不怕,又怎麼還敢有那樣的心思。
楚昭道:“朕不相信你。辜負了朕信任的人,朕永遠都不會再相信。”
目光沉沉,楚昭下令,“行刑。”
兩個墨軍站到了楚愉的後頭,四喜端著白紗在旁,兩人一同拿過,楚愉驚恐地要逃,被一旁的三喜地扣住。
“楚昭,楚昭你如此心狠手辣,連我腹中的孩子都敢一同絞殺,你會有報應的,你會有報應的。啊!”楚愉叫罵著,聲音戛然而止,卻是墨軍已經在她的脖子上纏了白紗,兩下一用力,楚愉發不出聲音了。
親眼看到這樣的絞刑,很多人都避開了,但是楚昭卻睜著眼睛看著,楚宸躲在楚昭的身後,顯得有些害怕。
“姑姑!”小手捉住楚昭的衣裳,楚昭道:“不怕,我們從無負於她,而是她負了我們,該有愧的是她,不是我們。”
楚宸昂起頭看著楚昭那坦蕩的目光,楚昭說道:“只要我們無愧於天,無愧於地,無愧於自己,什麼詛咒發誓都不可怕。心中無鬼,鬼又怎麼能嚇得了你。”
餘之一生,楚宸依然記得楚昭今日說的話,無愧於天,無愧於地,無愧於自己。楚昭的一生做到了,她以楚昭為目標,卻做得沒有楚昭那樣的好。
“陛下,刑畢!”楚愉沒了呼吸,人軟倒在地,楚昭道:“拖下去安葬了。至於他們兩個,下去再行刑吧。”
“是!”但聽楚昭的吩咐,立刻有墨軍上來,分別將人帶了下去,隨之有人擦乾淨了地上的血跡,也將楚愉的坐席撤下。
如此一通忙活,外面又響起了鐘聲,這個鐘聲,昭示著昭華二年的到來。
“朕望諸卿莫負於朕,否則,尤如楚愉!”楚昭在鐘聲落下時,丟出了這一句,這是忠告,也是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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