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這詔書一經張貼,即為天下而知,如今正好是秋收剛過,離十月十八尚有二十來日。話說這紙書,既是請帖也是戰帖啊,冀州上下已經忙活了起來。
冀州原不過是邊遠小城,城池並不大,後來經楚毅之之手擴建,又在楚昭的手裡再擴,頗顯氣派,要容納各地來的文人儒士,完全沒有問題。
張帖之初,楚昭已然調令冀州所有人都動了,糧食,驛站,客房,吃穿用度,但凡基礎的東西都弄好了,隨後將萬書樓旁邊的三層剛剛建成的樓指作論述之地。
這座樓是楚昭親自畫圖親自讓人督建的,原本建起之時,眾人都想不明白她為何而建,如今落成了,楚昭去看了一圍,十分滿意,隨後進去看的人都顯得納悶,這位樓的建造很是與眾不同,但是若是後世的人來看了一眼就能認得,這明顯就是觀演建築啊!
“陛下說了,第一層供文人儒士,第二層第二層是供百姓旁聽的。既是爭論,總要找人評評誰說得對,誰說得不對!”高明是負責建起這座樓的,楚昭將這座樓交給了高明負責,在爭論期間,力保這座樓沒有任何的閃失。
“陛下究竟在下什麼棋啊!”這座樓興建之時,很多人問過楚昭是用來做什麼用,時至今日楚昭都沒有說,三層的樓啊,比之萬書樓佔地而有過之而無不及。
別說大昭的官想不明白楚昭在玩什麼把戲,打從聽說楚昭竟然也稱帝之後,徐禹那邊的人也都懵了。
徐禹作為獨臂皇帝啊,拉著他那軍師,現在大陳國的丞相咬耳朵呢。
這位丞相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徐禹能有今天,他是功不可沒。丞相呢,姓魯,單名一個種字,原不過是個遊街走巷的算命先生,倒是能混口飯吃,之後和徐禹一見如故,魯種一心一意為徐禹謀劃,拿雍州,奪梁州,再取京城,奪荊州而守。直至今日大陣國立,徐禹第一件事就是封為他丞相。
“丞相,你說楚昭她到底是要做什麼?”聽說楚昭竟然也稱帝之後,徐禹真的傻眼了,他放話說楚昭哪怕得了大半的江山,將來也是給人的份,怎麼也沒想到楚昭竟然抽風的稱帝,自己當皇帝啊!
楚昭要是個男人,這是連想都不想的事,架不住她是女人啊,一個女人敢稱帝,唾沫能把她給淹死。
然後,罵聲四起,無非都說楚昭竟然敢稱帝,這是牝雞司晨,顛倒乾坤陰陽,徐禹也是這麼覺得,正等著楚昭後院起火他好打回去,奪了梁州再拿雍州呢。
楚昭突然衝著天下文人儒士下戰書了。文鄒鄒的字他是不懂,他聽著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不是都覺得楚昭一個女人當皇帝不行嗎?只那麼暗暗的罵兩句多不好啊,你們都到冀州來,想罵我放開的罵,罵得對了我這皇帝也就不當了。
“我怎麼看都不覺得楚昭是個欠罵的人。”徐禹跟魯種呆在一起,捉著腦袋很是著急。
魯種道:“楚昭此人雖為女子卻深謀遠慮,做事頗有章法,冀州一論女子可為帝否,她必然還有後手。”
徐禹捉著腦袋道:“可是,她要怎麼樣說服這些人認同她當這個皇帝,天下的男人又沒有死光,誰就服她當這個女帝?”
魯種道:“她並不需要誰認同,她有兵權,又得民心,哪怕世家士族不支援,她這個皇帝也照樣做得穩。如你一般,殺得世族怕了,他們還敢說什麼不成?楚昭沒有動手,是另有顧忌,但是絕不是是怕了世族。”
“媽的,當初到底是誰殺了楚毅之,把楚昭這個殺千刀的女人放了出來,老子一向所向披靡,偏偏一遇到楚昭就不行。我打仗夠無賴了吧,她一個小娘子比我還無賴,老子這條胳膊就是被她砍的。真想弄死她。”
徐禹這惡狠狠的撂話,撂完了一摸胳膊,又氣弱地低下了頭,“丞相,我們得想辦法啊,一定要想辦法,否則楚昭要是緩過氣來一準會來攻打荊州的,楚昭手裡的武器實在是厲害,那些個黑球,一點就炸,我們頂不住啊!”
對於這一點,魯種道:“要麼趁亂進攻梁州,不過,此事收效甚微,不管楚昭稱不稱帝,軍權在她手裡,前線再亂都憾不動她。要麼,研究出黑球,她有的東西我們也有,打起來才能拉平,我們才能有勝算。”
“行,就讓人研製黑球,我就不信楚昭能弄出來的東西,我們會弄不出來。”徐禹丟下這話,衝著外頭跑去。
魯種呢,捏著小山羊鬍子,原本以為徐禹能安天下,如今看來是不可能的了,至於楚昭嘛,一介女流,再看看,再看看呢。
各州的文人儒士慢慢彙集冀州,冀州變得越發熱鬧了,原本拿冀州當偏僻州城的人們進來看到冀州的琉璃,紙,隨處可見的書籍時,舊時的觀念俱受衝擊。
冀州井井有條,進城之後一應事務皆有度,墨軍巡衛保護冀州上上下下。
百姓安居樂業,對於他們這些來客都是客客氣氣的,當有人問起楚昭稱帝對他們的影響,實誠的老百姓道:“陛下當了皇帝跟當初當刺使的時候不是一樣嘛,以前我們怎麼過的日子,現在還是怎麼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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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對了,要說最大的不同啊,陛下登基之後在大昭推行平價售鹽,平價售鹽,這可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往後吃鹽用不著比吃米還難了。”
登基即推行平價售鹽,再免稅,楚昭掌開鹽之本,實施的平價售鹽自是攏盡了人心,百姓們津津樂道,感恩戴德,故而都選擇忘了楚昭是女子的身份。
甭管是誰當皇帝,男的女的,老百姓都是務實的人,只要上面的皇帝心裡念著他們,讓他們過上平安和樂的日子,他們就無憾了。
但是,平價售鹽對老百姓來是好事,對於世家們可就不是。以前的時候楚昭就故意放價,鹽賣得比他們便宜,原本暴利的鹽都叫楚昭給攏了去,他們就已經恨得牙癢癢的,現在楚昭更過份,直接按平價售鹽,這下更是完全把天下的鹽都攏到她手裡了。
所以對於楚昭登基,世家們不僅恨她是女人,更恨她斷了他們的大利啊!
對於這一點,楚昭當然清楚,但是,她有今天靠的可不是世家,而是民心,孰輕孰重,她心裡清楚得很。
十月十八,此後如此彙集天下文人儒士之盛狀,亦隨楚昭而得以千古流名。
新建成的三層樓裡,文人儒士居於一樓,都是要說話的人,二樓跟三樓是百姓,商戶,俱是來看熱鬧的。楚昭藏於三樓的房間,這間房裡不僅有她,旁邊有還幾十個拿著紙筆準備抄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