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寧兒錯了!”
半響,跪在地上不斷抽泣的寧兒,才開口說話。
“你,你又錯在那兒了?”錢南新急忙上前欲扶起寧兒,卻被寧兒給擋了回去。
“小姐宅心,從不與寧兒計較什麼,這是寧兒跟隨小姐之後,切身感受到的,小姐在失憶之前雖也囂張跋扈,嫉惡如仇,脾性有些時候也是摸不著頭緒,為此寧兒沒少挨小姐的罰。
那時候寧兒便想著,既然寧兒是二夫人安插在小姐身邊的眼線,小姐又這般待寧兒,那寧兒將小姐所有的行蹤告訴二夫人,便也是理所應當的事兒。”寧兒邊哭著,邊說道。
這話寧兒之前從未提及過,只曾說過之前的錢南溪對侍婢有些嚴厲,但不至於如二孃那般苛刻,現如今聽來,這具身體的主人還真的不是省油的燈。
寧兒說那段日子,二夫人不知為何極力撮合小姐與和家公子的婚事。
由於是二夫人撮合的,小姐便極力反對,可是當時的老爺又在京都還未歸來,小姐便沒處訴苦,只得天天在院子裡撒野,甚而出去敗壞自己的名聲,還曾尋到和家醫館鬧事,為的就是讓這和家取消婚事。
而二夫人也只是書信老爺,歪曲事實說小姐十分看重這婚事,期許老爺今早回瑞安與和家商議。
二夫人這般著急將小姐嫁出去,或許正應對了寧兒身邊姐妹的猜測,二夫人想除去大小姐這個隱患,將大少爺扶持成為錢家唯一的繼承人。
“嗯,二孃的確用心良苦。”錢南新甚有感觸。
“可是,小姐不從啊!”寧兒一抹淚,道。
“我要是從了,那還能離家出走,還能從假山上摔下來?”
錢南新也覺得好笑,若不是錢南溪這位大小姐任意妄為,她現在便是孤魂野鬼了。
“所以,所以,這才是寧兒對不住小姐的地方。”寧兒繼續垂下面,簌簌落淚。
“你又有哪裡對不住我?你本是二孃那屋的侍婢,聽從二孃的吩咐,這是做侍婢的本分,這怪不得你。”
“但是,但是小姐您並非只是從假山上摔下來,而是,而是被大少爺從背後敲了一棍子,這才,這才從假山上摔下來的。”寧兒說的極為急切,生怕自己會漏掉什麼。
大少爺?原來那個看似懦弱的大少爺,竟曾差點奪了她的性命?
“寧兒可不得胡說!”
“寧兒絕無半點胡言,那日假山上所傾倒的油便是寧兒遞給大少爺的。”寧兒說到此處,更是愧疚的低下頭去。
“寧兒?”錢南新驚愕半響,難道她所認為貼心的寧兒,亦是個儈子手?
“小姐,寧兒,寧兒當時真的是犯了糊塗!今日寧兒的命就抵在這兒,任小姐處置。”寧兒磕頭謝罪。
錢南新看著在寧兒,看著她將地板扣的咚咚直響,並未上前阻止。
方才還有些溫熱的心,此時已寒涼透徹,這裡有太多的魔鬼,想要置她與死地?
氣氛著實壓抑,錢南新轉身不去看跪在地上的寧兒,大聲呵斥道:“夠了!”
寧兒並未停下動作,她今日本就準備好了,要以死謝罪!
“夠了!”錢南新仰面,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