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錢南新被帶到了知縣府後,裴煦便著手調查。
將錢宅的人統統問詢一遍,得以查出了三夫人死的當夜發生了什麼。
從寧兒與婉兒口中得知的便是,早些時候錢南新去了趟溪庭,被守門的壯漢給勸了回來,之後三人去了熙春園看戲。
而從二夫人那兒的一個侍婢口中聽得,在熙春園內錢南新與琪少爺接觸過,至於其他事情則不得而知。
裴煦自然不想見她這個妹妹,自婧兒事件之後,他更是對這個妹妹失望透頂,可是現在為了查清三夫人的案子,他也只得硬著頭皮將自家妹妹找來了。
才見面,兩兄妹就劍拔弩張。
“哥哥,今日找我,是不是又將我視作了殺了那三房的兇手?”裴氏一見哥哥裴煦,就高興不起來。
琅徽院的深秋,草木皆黃,入門口的小橋流水依然透著幾分雅緻,只不過那穿橋而過的涓涓流水已有枯竭之景象,甚是憐人。
“你身邊的侍婢怎麼少了許多?”
一被帶入琅徽院,裴煦便左右看了一番,較之往常,這院子裡好像冷清了許多。
“那還不是三房那事兒鬧得,那些蠢奴才一聽三房死了,往日我與三房又長不待見,有時候還帶著人去溪庭那兒鬧騰。
呵呵,雖是個奴才,但也知道怕惹禍上身,這不前幾日還有幾個奴才吵著鬧著要回家。哼,人吶,還真是勢力的很吶!”
裴氏抿了一口茶,含著輕蔑之意,讓裴煦極為不滿。
“那也是平日你對她們還過苛刻了!”
“苛刻?”裴氏抬眸,豔紅雙唇將臉襯得更為盛世凌人,惡聲道:“難道作為主子還得將她們供奉起來,每日三拜?”
真正是被爹爹寵壞的妹妹,家中還有一個亦是如此,這兩人還真是讓爹爹不得省心。
“話多說無益,妹妹好自為之!”裴煦直了直腰身,端正身姿又一次開口:“三夫人死的當夜,你去了那兒?”
“我去了那兒?”裴氏反問一句:“喲,哥哥還真的將我視作了壞人吶!”
“只是例常問詢,你只需照實回答即可!”
“還真是剛正不阿的青天知縣,不過若是爹爹知道你這樣懷疑自家妹妹,也不知道爹爹會不會氣的吐血。”
“二房裴氏,好好回答本官的問話。”
“這又不是你家的公堂,憑什麼要像審犯人一樣審我?”裴氏面露兇相,道:“我就算真的殺了三房那個賤貨,也不會親自動手!”
“按你的意思,不是自己下手,那是讓別人下手,就像屢次三番的暗害錢南溪不成,就想著嫁禍?來個一石二鳥之計?”裴煦知道自家妹妹有這等心計,可卻苦於尋不得證據。
“送客!”她已無耐心應付這個做官差的哥哥。
被下了逐客令的裴煦,在見到彎腰頷首的侍婢出現時,便知與妹妹已無繼續談話的可能,便一甩袖袍,道:“妹妹好自為之,不要到最後都不知道自己錯在那兒?”
已不是一次提醒這個妹妹,他亦做到了作為哥哥的本分,但若是這個妹妹再為非作歹下去,他定會秉公辦事,絕不姑息。
出了琅徽院,裴煦又去溪庭瞧了瞧,見得空落落的溪庭內,賈氏之子錢鳴瑞垂頭喪氣的坐在黑漆漆的屋內,便心生憐憫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