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它願意折磨我就隨便吧,就讓我沉浸在這種消極中好了。反正我已經這麼窩囊了,又有誰會在意我呢?他們討厭我?呵,也許這都是我自作多情了,他們可能都沒在意我,何談討厭呢?我其實,連存在感都沒有吧?
越這樣想,我就越覺得自己是個傻瓜,之前做過的那些自以為是的決定,也都是傻得可笑。面對一切?我有那個本事嗎?都是我自作多情吧?
眼眶裡又湧出了淚水。
看啊小實,你就是這麼沒用,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做不到,你最擅長的也就是流眼淚了,把喉嚨哭啞,把眼睛哭腫,有委屈有憤怒也喊不出來,這就是你最大的本事了呢。也難怪淩真瞧不起你,你自己其實都瞧不起自己吧?
我在心裡嘲諷著自己,又或許那不是我的想法,反正,也就是這樣吧,我忽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而在那些絕望的背後,似乎還有什麼人在看著我,他就是要破壞我,欣賞我無助絕望的樣子,然後,他就可以洋洋得意地對我笑了。
嗯,無所謂了,愛笑就笑吧。
我開啟玄關大門,走出宿舍,來到樓道裡,一路往上走。
黑夜,看不到星空,還在下雨,天空只有沉悶的烏雲,風又吹得人心寒,不過我現在完全沒有恐懼感。
我正站在宿舍樓的天臺邊上,看著下面的街道,七層樓的高度,嗯。
上一次從這樣的視角向下看的時候,我還可以飄起來,而現在,我倒希望自己不會飄,也確實不會飄了,就這麼走過去吧,只要這樣走下去,就不用面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不是嗎?
真是麻煩,煩死了,我想要輕松。
站在邊緣,抬起腳,我卻沒有絲毫的恐懼感,或者說,我現在沒有情緒,估計我的情感都被那種負能量吞噬了吧,我承認,我敵不過它,我累了。
看著地面上的路燈,街道上沒有人,一切都顯得那麼冷漠,周圍景色近乎全黑,然而……那是什麼?
我看到了一個金色的亮點,不知道從哪兒出來的,在黑夜中輕輕地飄著,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是什麼東西?我忽然産生了好奇心,看著它慢慢飄過來,大概有一個手掌大小,散發著柔和的光,我看不清它的本體,只是它越來越近,緩緩飄到我面前,懸停在半空不動了。
我看著它,不知道它要做什麼,然而它也沒動,只是像個小能量體一樣在發光,還在微微抖動,好像在叫我過去?
過去就過去,有什麼好怕的嘛。
我從天臺邊緣轉身回來,朝它靠近,然後憑著最原始的本能,伸手去碰它。
好燙!
我縮回手,下意識看了看手指,並沒有被灼傷,但這是什麼?然而還沒等我想明白,那個光球就噗一下消失了,天臺上空空蕩蕩,只有我自己傻站著。
剛才是幻覺嗎?不是把,我的手指還能感覺到那種灼痛。
說起來……頭頂的雨水好涼啊,剛才怎麼沒感覺到,這裡真的太冷了,我為什麼會來這兒?我需要填飽肚子,我餓了。
想到這兒,我又回頭看了一眼樓下。
天,我剛才在做什麼,我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胡亂抓了抓頭發,抹掉眼前的雨水,不行,我要洗個澡,我真是神經病,呆在這裡做什麼啊……
我快步回了樓道,指尖上的灼痛感已經退去,我也恢複了清醒。
就算現在一無是處,就算我沒什麼能耐,但至少我還能走能跳,幹嘛自己放棄自己?竟然還想從天臺跳下去,那樣做才是真的會被人恥笑呢。有力氣傷心難過對著自己生氣,卻不想活下去,我到底是怎麼想的?腦子短路了吧?
啊啊啊,我真是個傻瓜,傻得好笑,我自己都覺得好笑,甚至覺得這個覺得自己好笑的自己也很好笑。
雖然不知道那個光球是什麼,但我真的很感謝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