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是肅王軍舊人,當年老肅王徵西楚的時候,他就是先鋒官,不過那時候肅王軍在西楚境內,面對陳王府的玄甲軍打的更是艱難,就連踏足西楚的土地都是一件難事,更別提像現在這樣,整整十萬兵馬在西楚國境肆意縱橫了。
更讓林青開心的是,這一次郢都項家不但拿他們沒辦法,甚至還要過來求他們。
因為一旦西陲軍跟項少陽的玄甲軍聯手,那麼郢都陷落的可能『性』就會到達八成以上。
杜律雖然不是肅王軍的老人,但是他跟老肅王趙長恭是同齡人,甚至歲數還要大上一些,他自然知曉早年啟國在西楚面前是一個什麼樣的姿態,如今雙方主客易形,讓老將軍由不得不開懷笑上兩聲。
兩個將軍笑了一會之後,杜律輕聲開口:“如今的西楚局勢,末將有些弄不分明,等會見了這郢都來使之後,侯爺一個人說就是了,末將在一旁聽著就好。”
林青深深的看了杜律一眼,微笑點頭。
無怪這個老將軍能在大啟武將裡頭安安穩穩的待到了今天,這人論起打仗或許不太出彩,但是在做人方面還真是滴水不漏,跟誰都能夠相處的來。
兩個人說話的功夫,郢都的大太監畢甲已經在親衛的帶領下,踏進了西陲軍的帥帳。
看到帥帳裡的兩個人之後,畢甲心裡微微一沉,他是梁君館的主事人,對於啟國的情報自然知道的不少,本以為西陲軍的主將只有一個杜律,沒想到這個文明天下的淮安侯林青也到了,不過畢甲這個人城府極深,雖然內心震動,但是表面上還是帶著微笑,拱了拱手說道:“郢都畢甲,見過淮南侯,見過杜將軍。”
本來林青是不準備起身相迎的,但是聽到畢甲這個名字之後,他就主動從主位上站了起來,上前兩步,對著畢甲抱拳笑道:“原來是郢都大公公來了,林某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見到主帥站了起來,杜律也跟著起身,對著畢甲抱了抱拳。
畢甲有些詫異:“淮南侯認得我?”
這位郢都的大太監雖然是個宦官,但是他等閒並不想以太監自居,因此除了在西楚皇室面前自稱奴婢以外,在外人面前,說話都是很正常的。
林青笑了笑:“聽王爺說起過大公公,也聽說過一些大公公的事,當年我大啟的肅王妃被困郢都的時候,大公公還多次出手相助,這些事情,肅王府可都是記著的。”
說著話,他伸手指了指帥帳裡的椅子,微笑道:“大公公請坐。”
聽到林青說起項櫻,畢甲微微搖頭嘆了口氣,也不再客氣,坐在了帥帳裡右首第一位,而林青也坐回了主位,微笑道:“大公公不在郢都納福,怎麼風塵僕僕的到了這荒郊野嶺來了?”
畢甲抬眼看向林青,聲音平靜:“這話應該是咱家問淮南侯才是,我大楚與南啟乃是姻親之邦,你們西陲軍不在夔州府裡駐紮,怎麼開到我大楚國境裡來了?”
“大公公有所不知。”
林青表情凝重起來,焌黑的臉龐看起來很是嚴肅。
“前些日子,那西陳國主項少陽忤逆我家王爺的意思,擅自揮兵入楚,王爺大怒,命令林某連夜出京,要率領西陲軍把西陳國主拿回臨安問罪。”
西陳現在是啟國的藩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臨安城的確是有審判廢立西陳國主的權力,不過林青這話,在畢甲耳裡聽起來就格外刺耳了。
“淮南侯的意思,你們西陲軍進入我大楚國境,是為了追擊玄甲軍?”
林青詫異道:“這是自然,不然我們一路跟在玄甲軍身後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