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雲都在畢甲的攙扶下,坐到了乾元殿前的一大片露天廣場的主位上,這裡是西楚皇帝用來宴會的地方,平日裡有什麼喜慶,都是在這裡擺宴。
項雲都坐定之後,這些前來賀壽的百官和宗室才各自尋找位置,其中官員坐在項雲都右首,項家宗室坐在項雲都左首,而項雲都的那些子嗣,也是坐在眾人的上首,也就是項雲都旁邊。
皇子坐左邊,公主坐右邊。
其中,項雲都左首邊第一個位置,被空了下來,這是大皇子項岐的位置。
項櫻坐在項雲都右首邊第一個位置,她神態恬淡,落落大方的對著自己的一眾妹妹們微笑。
項雲都若無其事的瞥了一眼項櫻,輕聲問道:“櫻兒,你夫君呢?”
項櫻身子微不可查的顫了顫,隨即對著項雲都微微一笑:“回父皇,夫君他病了,所以不能來向父皇賀壽,此來之前,他還特意囑咐兒臣向父皇致歉。”
“病了?”
項雲都淡然道:“什麼病啊,要不要朕派太醫去公主府給他看一看?”
“不用了。”
項櫻慌忙道:“只是受了風寒,虛弱的厲害,見不得風而已。”
項雲都哦了一聲:“你夫君是江南人,乍一到郢都來,的確不是怎麼容易適應。”
趙顯沒來,項雲都並不意外,翁婿倆前兩次的碰面都不是非常愉快,趙顯不願意來給自己賀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是項雲都身旁的大太監畢甲動了心思,他悄無聲息的從項雲都身邊退了下去,到一旁寫了張小紙條,然後揮手喚來一個小太監。
“送到宋巖哪裡去。”
那小太監連連點頭:“……是。”
這一邊,項雲都依舊在跟項櫻談話。
“你的傷怎麼樣了?”
此時,距離上次項櫻遇刺,已經過去了接近一個月,項櫻的受到的刀傷也已經好了七七八八,她對著項雲都彎腰道:“多謝父皇關心,兒臣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她說著對項雲都笑了笑:“就是夫君他比較關心那個刺客,托兒臣問一問父皇,那刺客捉住了沒有。”
項雲都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不悅的說道:“今日朕過壽,問刺客的事做什麼?”
那就是沒捉住了。
項櫻含笑點頭:“是兒臣冒失了。”
她從自己的座位上款款起身,從寬大的公主袍服裡取出一個紙包,然後對著項雲都彎腰說道:“父皇,這是兒臣獻給您的賀禮。”
畢甲從項櫻手裡接過紙包,遞在了項雲都手裡。
項雲都把紙包拿在手裡,隱約聞到一股清香,他把紙包放在鼻子上聞了聞,皺眉道:“茶葉?”
一旁的畢甲輕聲補充道:“是龍井。”
項櫻微笑道:“這是臨安那顆龍井母茶樹今年新產的新茶,總共只炒出了一斤多一點,還是夫君他聽說父皇喜歡喝茶,軟磨硬泡的弄到了三四兩,特意等到聖壽節獻給父皇。”
項雲都滿意的點了點頭。
“畢甲,收好嘍,回頭給朕泡上一壺。”
“是。”
項櫻又從袖子裡掏出一截明黃色的綢緞,遞給了項雲都,笑道:“父皇,這次兒臣還從臨安帶了不少貢品絲綢,這次父皇大壽,兒臣特意準備了幾十匹明黃色的絲綢,用來給父皇趕製新衣。”
項雲都點了點頭:“你有心了。”
他接過項櫻遞上來的綢子看了看,只見明黃色的緞子上,分明隱隱帶著龍紋。
“這……這是?”
項櫻介面道:“這是臨安的皇兄用的布料,準備制龍袍用的——”
“嗬,原來是趙睿要做衣服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