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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集:風燭殘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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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接前文。

盧綰得知了張勝居然通敵的訊息,立刻向中央打了一個報告,說張勝投敵叛國,要誅殺張勝的家族。中央同意了。

盧綰正準備殺張勝全家時,張勝回來了,他把臧衍說的那番話講給盧綰聽,盧綰也恍然大悟,他做了兩條決定:第一,派張勝長期駐守匈奴,方便和匈奴的溝通。第二,派了一個叫範齊的人到陳豨軍中,幫著陳豨造反。這樣一來,盧綰就算宣佈自己造反了,至於盧綰最後有沒有成功,他的結局是什麼,我們後文書講。

說到這裡,劉邦即使回到了老家,和鄉親們喝了將近二十天的酒,還唱了《大風歌》,但是劉邦並不是很開心。劉邦的《大風歌》裡還透著惶惶不安呢,這能是一首勝利者的歡歌嗎?這更像是一個勝利者在瀕死前煥發出來的最後,也是最閃耀的光,這是一首勝利者榮耀哀歌。

劉邦啟程回到長安,他的生命開始進入倒計時。

一回到長安,劉邦的車架馬上就被幾千個老百姓圍住了。士兵們都很恐慌,以為皇帝出去作戰,自己的大本營裡出亂子了。

這群老百姓來堵劉邦的車那是來告狀的,告一個人,相國蕭何。告相國低價強買強賣老百姓的土地。告狀的文書一大摞,全都擺在劉邦面前了,劉邦很高興,這麼多年以來,蕭何光輝燦爛的形象終於破滅了。

為何老百姓們突然堵住皇帝的車告蕭何的狀呢?這也就是我們前文書丟下的包袱,蕭何再次遇到了信任危機。

起先蕭何也沒有意識到問題,而他手下的一個門客點破了:“您不久就要被滿門抄斬了。如今您是百官之首,已經沒有什麼官位可以封賞您了,而您還在孜孜不倦地為老百姓做事。自從您入關以來,就深受老百姓的愛戴。陛下最擔心的就是您藉著民心閉關自守。您現在應該幹點讓老百姓不高興的事,敗壞自己的名聲。您可以低價大量購置田地,陛下才會對您放心。”

蕭何採納了門客的建議,於是就有了老百姓向劉邦告狀的情景。

劉邦回宮後,文武大臣們都來拜見劉邦,蕭何也來了。下朝後,劉邦唯獨把蕭何留下來,指著桌案上老百姓的告狀文書,笑呵呵地對蕭何說:“相國啊,你怎麼能幹出這樣的事呢?快去和老百姓解釋解釋吧!”說完,劉邦把這一摞告狀文書交給蕭何。

蕭何接過來,心裡明白,劉邦並不想追究自己的責任,而且還很高興呢,自己毀了名,卻保住了命。現在看似安全了,蕭何就多說了一句話,為百姓們謀了個福利:“陛下,長安人口多,土地少,而上林苑長期閑置,不如把上林苑開放給老百姓耕種,免三年租稅。這樣不但老百姓不用擔心糧食問題,還會增加屯糧。而且老百姓種完糧食後,糧食帶走,稭稈留下,用來喂養上林苑的珍奇異獸,方便您打獵。”

蕭何的建議非常好,一舉兩得,但是劉邦馬上變臉了,說道:“相國,你剛剛收了商人的賄賂,又來要朕的上林苑去討好百姓?!”這就下令把蕭何下了監獄,還上了刑具。

過了好幾天,有個姓王的衛尉和劉邦談話,就問劉邦:“相國犯了什麼大罪?陛下為什麼突然把他抓起來了?”

劉邦說:“他收取那些下賤的商人的賄賂,還要損害朕的利益去討好老百姓,這是他應該做的事嗎?朕聽說秦始皇的丞相李斯,好事都歸主上,錯誤都歸自己。而相國呢?他得罪了老百姓,還要損害主上的利益討好百姓,所以,朕要把相國抓起來。”

王衛尉對劉邦說道:“如果是這樣,那臣就要為蕭相國說幾句話了。為民請命是相國的職責,這樣一來,相國有什麼錯呢?這是他的分內之事。陛下怎麼能懷疑相國收了商人的賄賂呢?那些錢相國會看在眼裡嗎?想當年您與楚軍相持不下,整個函谷關以西都是相國說了算。那時候相國只要稍稍一動手,整個函谷關以西就不是您的了。如果相國真的有不臣之心,那他為什麼不在那時候條件最佳的時候出手,現在您已經坐穩了天下,成了氣候,他去收受商人的賄賂?陛下認為李斯是相國的模範,但李斯不是讓秦朝二世而亡了嗎?所以,您是錯怪相國了。”

劉邦雖然心裡不痛快,但是這話他又反駁不了,只好下令放了蕭何。

蕭何的關押和一般人不一樣,上了刑具後行動是很不方便的,可想而知,當蕭何從監獄裡出來時,樣子一定是十分狼狽的,盡管如此,蕭何並沒有先好好整理一下再去見皇帝,而是光著腳跑到了劉邦那裡謝恩。

劉邦一看,蕭何也老了,如今這番模樣和往日裡謙虛謹慎儒雅大方的蕭相國判若兩人,劉邦心裡也不好受,連忙上前說道:“相國不必如此。相國要朕開放上林苑本是為民請命,朕不允許。朕就是要透過這樣做,讓百姓們看看,朕不過是夏桀商紂那樣無道的天子罷了,而您是個賢能的相國。朕之所以要關相國,就是要百姓們看到您的賢能和朕的過失。”

這一番話很動聽,但是此時的蕭何絕對不會信劉邦的這番話了,表面上什麼都不說,但從此往後,蕭何對於一切政事都保持緘默狀態,以前是少說話多做事,現在是不說話,少做事。

其實劉邦之所以要關蕭何,並非劉邦說的那樣冠冕堂皇,這就是因為權力而帶來的政治危機感讓劉邦對蕭何長期以來的不放心,最後疊加在一起,爆發了。爆發之後就是長時間的安靜,這份安靜一直持續到兩個人歸西。

我們前文書還留下了一個包袱,那就是關於盧綰的叛亂。回到長安的劉邦就一病不起,而恰好此時,陳豨的叛亂徹底平定了,陳豨被殺,陳豨的副將投降了。陳豨的副將投降後,就把盧綰派範齊長期待在陳豨軍中幫助陳豨反叛的訊息告訴了劉邦,同時,一個匈奴將領也投降了劉邦,告訴了劉邦盧綰還派一個叫張勝的人長期駐守匈奴。

至於之前向中央打報告說要誅殺投敵叛國的張勝的家族一事,盧綰隨便找了一些人殺掉,說那就是張勝的家族,這就把中央糊弄過去了。

兩條證據都證明瞭盧綰有不臣之心,劉邦的精神徹底垮掉了,盧綰可是自己最好的兄弟啊,兩個人同年同月同日生,還住在同一條街上,是對門,兩家又是世交,兩個人上放學一起走,聽一個老師講課。劉邦把他封為諸侯王,也是第一個因親封的諸侯王,劉邦能想到的會謀反的諸侯王裡面絕對沒有盧綰,可是這個盧綰偏偏反了。劉邦在傷心的同時也十分惱火,讓樊噲以相國的身份去燕國平叛。

前腳樊噲剛剛走,後腳就有人對劉邦說:“陛下怎麼能讓樊噲去平叛呢?這個樊噲和呂後是一夥的,只要您一駕崩,這樊噲又有了兵權,他們就會聯合起來,這呂家要奪劉家的天下。”劉邦一聽更惱火了,罵道:“他們這是盼著朕死啊!”馬上叫來陳平商量計策。

陳平給劉邦出了一條陰謀,說道:“臣拿著陛下的信物以傳聖旨為由到樊噲軍中,樊噲不會懷疑臣這樣的文臣,趁著樊噲接聖旨之時,再安排一個合適的武士,把樊噲控制住殺掉就可以了。”劉邦同意了,下令讓周勃和陳平一起到樊噲軍中,陳平假借傳聖旨之名到了樊噲軍中時,周勃就做好準備,殺了樊噲之後接管兵權,繼續平定燕王盧綰的叛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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