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手剛放上去，就聽他悶哼一聲，眼淚就這樣下來了。
“江度，江度，你怎麼樣？”
高眠剛說完這句，向著站在旁邊的工作人員招手。
“叫救護車，快一點，叫救護車，過來把我扶起來，快點兒。”
“別怕。”
“什麼？江度，你現在怎麼樣？你哪兒疼？啊？你哪兒疼？”
工作人員趕緊趕過來，瞬間亂了起來，不過沒人敢碰江度，生怕一個不對，導致他的傷勢更重，只能小心翼翼地將高眠拉出來，讓他更好地平趴著。
高眠什麼也顧不上了，見有人打了救護車後，便趴在地上，耳朵湊過去，雙手抓著他的右手。
“江度，江度，你聽見我說話沒有？撐住，撐住，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忘了嗎？咱倆說好一會兒要去吃飯的，你聽見沒？江度！”
江度虛虛地握了一下她的手，高眠的眼淚刷地就流下來了。
“別…怕。”
高眠湊過去，湊到他的唇邊，才聽見他這麼一句‘別怕’，輕輕的，氣息微弱的。
直到這個時候了，他還在安慰自己。
高眠握著他的手，握得緊緊的，身子卻止不住地打顫，聲音也在發抖。
“你放心，我…我不怕，你放心，江度。”
她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這句話。
她看到了。
江度身上的血，他的衣服甚至都被劃爛了。
“我不怕，江度。”
恍似那年，她從車裡爬出來，回過頭看見的爸媽。
“江度。”
江度，你得活著，江度，你活著，我便嫁給你，好不好？
她的手握得緊緊的，握得顫抖，甚至青筋都凸顯了出來。
“高編，救護車來了。”
“哦，好，快，快來。”
一小隊醫護人員抬著擔架過來，扶著江度上去，這期間她還死死地攥著他的手。
“麻煩鬆手。”
高眠顫著手鬆開，還沒松完，就被那隻大手緊緊地抓住。
擔架上的人意識已經模糊了，卻還在執拗地道。
“別怕，別怕。”
“我不怕，江度，你聽話，鬆手，我不怕。”
彷彿這便是他要的最後的答案，聽完這句，他便再也攥不住，手垂了下來。
醫護人員立馬開始快步出堂屋，高眠頓了下，立馬撐起身子站起來追上去，走了兩步，就腿一軟，搖搖晃晃的，撞在了一個茶几上。
高眠把手捏的吱吱作響，硬是撐起來，繼續跟著跑了兩步，扒著救護車的門，趕上了車。
老唐氣喘吁吁地跑了兩步，朝車裡的她喊。
“高眠，你放心去，這邊我幫你處理，然後一會兒就趕過去，放心啊，我帶著鈺兒他們馬上就去。”
高眠雙眼含著淚，怔怔地點頭。
她頓了下，立馬將江度垂下來的手重新握住，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有絲絲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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