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二
急救室的門被關上。
高眠癱倒在門外的座椅上。
手心，衣服，甚至她摸了把臉，臉上也全是血。
這些血…這些血都是他的。
她呼吸急促起來，胸口有處地方憋悶的很，有一股氣上不來，她想要按一按自己的胸口，剛抬起手，就看見手心快要乾澀的血跡。
眼睛眨了眨，呆愣住。
手在顫抖。
他的血，他的血。
這句話一直圍繞在自己腦海裡，久久不去。
她恍然之間還以為自己回到了初三那年，她無助地站在路邊，穿著一身紅色裙子，不知是顏色還是被染了色，無助地渴求地惶恐地站在那裡。
眼睜睜地看著她的父母推她出來後，火光沖天。
如今眼睜睜地盯著急救室的燈。
高眠的呼吸也輕了，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淚，無聲地滑落，又無聲地消失。
江度。
“羊兒，羊兒，我來了。”
唐鈺匆匆趕來，蹲下來，一把抱住坐在凳子上的高眠，拍著她的背。
“羊兒，別怕，我來了，我來了。”
“唐姐…”
“嗯。”
唐鈺聽著她帶著哭腔的顫音，心都要碎了。
“沒事兒的，江度會沒事兒的，你信我，啊，你信我，沒事兒的。”
“好多血，好多，好多血。”
唐鈺蹲在她面前，鬆開她，看著她臉上的血指印，心裡咯噔一下。
這難不成是…江度最後的手指印？
季淮也匆匆到了。
“高眠，你身體怎麼樣？”
“我沒事，他…他護住我了…都是我的錯。”
“瞎說，那就是個意外，季淮，你快去查，非查出個一二三不行，這怎麼會是你的錯，那就是個意外，聽話，意外。”
高眠眼神呆滯，直勾勾地盯著急救室的門。
“我好怕，唐姐，我不能失去他，我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