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強烈的電燈光把院壩照得如同白晝，瞬間熄滅了，只剩下一樓靠廚房的耳間有燈光懶懶的若有若無照在外面。我閉著眼睛脫去鞋襪，準備上床。朦朧中聽見響動，睜開眼，杜曉燕提著溫水瓶已經進屋，她面若撲克紅桃，聲音略帶嘶啞，她聲音很大，問我，劉哥，酒到位沒有？喝水嗎？床鋪暖和嗎？身在異鄉為異客，晚上思家不？夢見嫂子侄兒沒有？
我看了窗外，漆黑一片，顯然，張書記他們已經入睡。遠處偶爾傳來一兩聲狗吠。
我叫她在藤椅上坐，我糾正她，對我兒子而言，只能稱“兄弟”，因為我兒子是二十三歲，屬豬，你九零年的，二十八歲，屬馬。
她說，年齡差距小又怎樣？你沒有見過世上有小媽，嫩媽，我就是他小媽或者嫩媽。
我打斷她的話：“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你多喝了幾杯酒，你明天還要上班做事，曉燕，你綜合辦，是鄉鎮黨委政府重要職能部門，工作瑣碎繁雜，早點睡覺休息！”
她坐下：“劉哥，某晚故事發生之前，你是我劉叔，你兒子是我大兄弟，那晚上你我被食用乙醇改變了輩分關系，看在你從事偉大而崇高的教育工作，你且是高完中校長，我可以尊你為‘長輩’但對你兒子與我，就怪你我床笫之樂讓‘大兄弟’下屈為‘侄兒’了。”
我無言以對。
好久，我才說：“睡吧！如果張書記他們知道你在我房間裡，他們要看不起你我！”
“豈敢！而且也不會。一，我是他上級。二，我們麻柳村對男女之事歷來是風輕雲淡，見慣不驚！但有個原則，對別人長大成人的女兒無所謂，你想怎樣就怎樣，對別人的兒媳，你絕對絕對不能當面怎樣，包括動手動腳或言語挑逗，否則，是會要你的命的。我還要告訴你，我是張書記親生女，胖媽是張書記的結發妻，但不是我的親媽。”
我愕然。
杜曉燕像餓狼般的眼睛直視我，雙手忙著拉開羽絨服拉鏈，又漏出白色緊身毛衣。
我站起來，無可奈何的說：“你睡這裡吧，我到隔壁去睡。”
杜曉燕雙手攔住我：“何必呢？你已經給我一次基因扶貧的實踐，萬一種子和土壤之間任何一方出了點不配合狀況，一切就會前功盡棄，為了保險，今晚我們再來基因扶貧一次，以後你在茶山鄉，在麻柳村，大到扶貧攻堅大小瑣碎事務，小到衣食住行，我責無旁貸小心伺候！”
她撲上來，雙手緊緊纏住我的頸，雙腮堵住我的酒味濃烈的嘴，雙手摩挲我的前胸。
我身體有了反應。
她說：“何必那麼生疏？男男女女之間就那麼回事！你現在時光，對漂亮女人對年輕女人目不斜視，或者天天沉湎於酒池肉海之中都改變不了你在新領導心中的形象，也改變不了你的命運。你，就是一個被流放的罪人，要是我，我就要好好享受生活，活出男人的本色，活出男人樣，能偷吃則偷吃，偷吃一回是一回，算是對命運跌宕的一次補償！閑話少說，開始工作！”
我看著她，第一次認認真真的看了她，說實話，她不是特別美豔，也沒有山裡村姑的淳樸，我聽懂了她的話，她也讀懂了我！
我說：“壞女人，是男人寵壞的。壞男人，是女人迷惑壞的。這樣做，我太對不起我老婆，一個風塵僕僕的高中語文教師，她幾十年對我關懷備至，我卻在外偷腥，很不道義。”
“一、我不要你耗費銀兩，二、我不企圖你離異與我結婚，三、我不當你的小三也不當你的情人，我只是借了你一個出色男人一個有品味男人的身體裡一點點幾毫升液體用用，這液體生生息息永不枯竭，常常吐故納新還有益於健康，你我快樂十幾分鐘半個小時，從而改變一個家庭的基因，說不定若幹年後一個顯赫的家族在麻柳山出現了，這就是你的功德，也是她的積善行德！”
她摟著我：“四五十歲男人是極品。你在鄉下悠悠閑閑過日子，毫無工作壓力，更沒有而今官場政治生態中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精神摧殘，有此美好回憶，今後你回到家，在美好回憶的引導下，你的表現肯定空前絕後，令嫂子驚喜不已！”
我有些顫抖。
我們都處於微醉狀態，為高水平發揮創造了對等的條件，這是我生活中的有實踐經驗的心得。我們都進入一種狀態，我二十多年婚齡中少有的狀態，我不知道我在做啥，我只知道我在一種韻律和節奏的感悟中相互的配合和默契，有一時段，我真不知道，我是不是我，她是不是人？我和她在奔跑，還是在熟睡？我們是否在這個星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