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唇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來，“老爺可要想清楚，我冒著與朝廷作對的風險來救你，是在報恩呢。”
低下頭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拇指上的玉扳指，莫離的話輕飄飄的，“就是老爺不走，這恩情我也是還清了的，下次再見，可不會像上次那樣對老爺手軟了。”
蘇錦年抿了抿唇，笑了一聲，“我原本救你也不是指望著你能怎麼還恩的。”
她眼裡難得有些溫柔，像湖水一般柔和，“阿離，以後保重啊。”
莫離笑著看她，“你和我走了，我可是可以給你想要的生活。”
齊暄嗤笑了一聲，“莫閣主還挺鍥而不捨的，蘇愛卿這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了，怎麼？是準備揣著明白裝糊塗不成？”
莫離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和老爺之間的事，陛下何必橫插一腳。”
齊暄笑了，“這諾大的齊國，哪件事情與朕無關了？”
莫離冷哼了一聲，看了蘇錦年一眼，最終冷笑了一聲，“老爺也多保重……阿。”
足尖一點，整個人身影就突然消失不見了。
齊暄靜靜站著，蘇錦年跪在他面前，眼睛盯著地面，沒有抬頭。
良久，齊暄方才蹲下身子。他聲音很輕，“為什麼要留下？”
蘇錦年抬頭看著他，眼底閃爍著堅毅的光芒，“這是微臣的責任。”
齊暄輕輕笑了一聲，“那倘若……往後你有了新的責任，是不是也會像今天這麼斬釘截鐵？”
蘇錦年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陛下，我不知道。”
齊暄瞭然。
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回過身來，“地上涼，起來吧。”
等到門開了又關上，蘇錦年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不多時，趙程走了進來，將蘇錦年從地上扶起，趙程的目光晦澀難明，卻依舊是公式化的笑，“蘇大人，陛下有旨，您從今日起就能回府了。”
蘇錦年有些恍神，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從地上站起來，“謝謝公公了。”
等到送走趙程，來了四五個宮女太監替她收拾東西，蘇錦年站在一旁看著。
其實她除了幾件換洗衣服以外也沒什麼東西，不多時就收拾完了，出了門，門外就候著轎子，蘇錦年突然有一種被齊暄掃地出門的感覺。
心裡總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上了轎子，蘇錦年一路坐著轎子走到宮門口。
她往日裡跟著齊暄都是步行，或者齊暄坐著轎子，她跟著，從來沒有這樣在宮裡走過，第一次這麼走，竟然是這種感覺。
往日裡她最愛插科打諢，說白了就是逃避問題，第一次這麼直白地去面對問題，莫離走了，齊暄也放她出宮了。
蘇錦年一時有些無措。
莫離那邊還好，之前短時間內見不到，可是齊暄，她明日還要照常來上朝，二人原本已經很熟了，現在卻像是有了什麼隔閡，說不出的客套與生疏。
長長嘆了一口氣，蘇錦年出了宮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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