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因著張知勁沒明著跟她告狀,如今劉王氏自然不會捅破這層窗戶紙,她只是拐著彎說起了劉二女的性情。
就她說的,劉二女就是個平常人,又因為她小時候討飯為生,她性情比平常人更弱幾分。
這從她當年成親後常常被前婆婆張楊氏打罵就看出來了。
她但凡是個心裡有點成算的,也不能被打罵那麼久,早該想著法兒應付了。
可她倒好,一直忍著,直到忍無可忍才回擊。
偏偏用的辦法還那麼粗糙簡單,要不是恰巧有張家元夫妻盯著,劉二女也不可能僥倖成功,相反就等著被婆家打死吧。
真到了那一步,說句讓人心寒的話,孃家人想為她報仇都不能。
這可不是嚇唬人。
你想想,不說張家願不願意有個打死兒媳婦的名聲,會百般阻止知情人往外說。
就說孃家人真豁出去了,要為她討個公道,當時看著倒是痛快了,但已然是仇人了,張家還願意把人往他們祖墳埋?
這年月,天下女子就沒有不嫁人的。然後夫妻一起生兒育女,不管能不能白頭到老,死後總歸再一起埋進婆家的墳裡。
其他地方不是不能埋人,可單單一個女人,恐怕沒人願意,人家還怕壞了地裡的風水呢。
話扯遠了,再轉回來。
就這樣的劉二女,那說有什麼壞心眼那是沒有,她也不是故意不把肚子的胎兒不當回事。
只是張伯書畢竟不一樣。
他不僅是劉二女的頭一個孩子,母子兩個還一同度過了一段艱難困苦的日子,偏偏這兒子還過繼了,繼祖母還把她這個生母當賊防著,種種因素集合在一起這才讓她一時相差了。
也做了一段時間的夫妻了,張知勁自認還是看的懂幾分劉二女的,自然知道劉王氏沒說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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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張知勁自己說,他為什麼有不滿不直接跟劉二女說,反而拐了一道彎兒把老岳母牽扯進來?
因為劉二女現在不同往日。
他就怕他那句話說的不對,讓劉二女想多了。
再說,劉二女和劉王氏是親母女,母女間哪有隔夜的仇?
當下,夫妻兩人相視一笑,心裡的隔閡頓時沒了,倒是真有些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感覺。
當下,兩人默契的分工,張知勁擀餃子皮,劉二女包餃子,很快成型的餃子擺滿了一鍋排。
“二女?”忽然門外傳來一個大嗓門,真正映照了人未到聲先到這句話。
劉二女聽聲辨人,回道:
“是四嬸?在屋裡呢,快進來吧。”
“唉!”
隨著回話,很快張裴氏挎著個籃子進來了。
“呀!捏疙瘩呀!”
疙瘩是五姓村這邊餃子的別稱。
當下,張裴氏放下籃子。
她與劉二女處的好,對彼此家裡的事都知道,便自己打了水洗了手,就坐到炕頭來幫忙。
她一邊捏餃子,一邊給劉二女說道帶過來的東西:
“聽說你這幾天難受,不想吃飯,俺就給你帶了兩盆缸菜,一盆白菜的,一盆芥菜的,你要吃,弄點油炒一下。”
沒錯,張裴氏帶的真不是好東西,就是村裡人冬天都常吃的酸菜。
不過,村裡不叫酸菜,反而叫缸菜。
每年冬天,村裡人都會挑一些不好白菜和起白菜時落下的葉子,或者芥菜等蔬菜,碼在大缸裡,倒上小米湯,放上幾天做成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