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墨清一直表現的友善熱情,然而淩彥卻從疏遠的稱呼中,看出了這熱情下的分寸感和淡淡傲氣。墨清,他琢磨了一下這個名字,不僅是墨家弟子,恐怕還是嫡系傳人。非儒即墨,這樣的人,這樣的年紀,有些自己骨子裡的孤傲也實屬正常。淩彥一笑而過,倒也沒有放在心上。三日後就要考試,他緊張都還來不及。
回到住處,淩彥告訴吳遠替他報名了選試,又督促他繼續學習。淩彥旁敲側擊地問過墨清考試的內容,墨清則回答選試只是對考生資格的篩選,確定是某家的門人,因而考題各個學派都不同,參考意義不大。然而算學如今只剩兩個從未參加選試的人,自然無從知曉這選試的內容了。
“不知道會不會考一考時事策論……否則我真是一無所知了。策論可有什麼制式?有什麼避諱?”淩彥已經腦補了因為一個格式問題被黜落,因為沒有避諱被拉出去砍頭等等故事。就在他猶豫不決,準備去找一家書肆問問有沒有什麼練習卷時,系統開口了:【淩老師放心,以你的水平肯定可以順利透過的。】
淩彥放心了。雖然系統戲非常多,但是在大事上,還是靠譜的。
有了系統的保證,這三天淩彥並未全都花在複習上。除了翻譯和看看幾本算學的書冊,瞭解一些與現代不一樣的表述方式外,淩彥幾乎都在外參觀京城。
【淩老師,您是來這旅遊的嗎?】連系統都忍不住吐槽他。
【我明明是為了更好地完成任務嘛。】淩彥振振有詞,【我總得先搞明白環境是什麼樣嘛。】反駁之後,他自己卻哼了起來:“我是那上京應考而不讀書的書生……”
【來街上是為保障任務完成。行了吧黃河離得可遠了呢。】系統接住淩彥的梗,順勢吐槽了一句:【這個梗暴露年齡了啊淩老師。】
淩彥翻了個白眼,反唇相譏:【你都能接上說明你也不年輕了。】
系統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了。
轉了一圈,淩彥發現,這個朝代的思想的確開放。他路過好幾個酒樓,都聽到書生在針砭時事,或褒或貶,意見不一,宣傳各自學派的見解。有的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梗著脖子爭得面紅耳赤。然而從老闆到店小二對這一幕都習以為常,並不準備上去拉開他們。還有一群認真的聽眾,不時歡呼或是喝倒彩。到最後一方落敗,遺憾地拱手認輸。
淩彥心中驚嘆,即使是在後世,能夠這樣毫無顧忌地議論時事也十分難得,更何況是在封建王朝,天子腳下,面對平民百姓。
其中大多數人討論的話題都是蠻人來朝,是戰是和。淩彥估摸著這和朝堂上舌戰群儒的話題有關,專心聽了一會。主戰主和的數目相當,本朝與蠻族或戰或和,僵持數十年,沒有哪一方是始終佔便宜的,所以有人主和。本次蠻人來朝,想要議和——自然不是白白議和,布匹糧食,甚至公主,都要一併送往塞外。這對於天子與朝臣都是一種侮辱,所以有人主戰。
淩彥聽了一會,心裡就有了數。轉身離開。然而走到街角,淩彥突然發現了一群傳教士。
這裡大概是個類似教堂的地方,很外貌明顯是外國的人出出入入,胸口還帶著十字架,平民百姓則寥寥無幾。淩彥想起眼前一亮,走上前,一個傳教士用蹩腳地漢語問他:“泥信教嗎?”
“我想問問你一些事,關於你們國家,還有相鄰國家的那些書籍。”
“豪呀。”那個傳教士露出一個淳樸的笑容,在胸口畫了個十字,“泥請裡面去。”
淩彥本來準備往裡走,聽到這句話生生收住了腳步,用嫌棄的眼神看了對方一會,用發音標準的英語問:“你會說英語嗎?”他想了想,又換成西班牙語:“或者西班牙語也行?”
在他嫌棄的目光中,單純的傳教士石化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梗是出自溫瑞安的《黃河》
我是那上京應考而不讀書的書生,來洛陽是為求看你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