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寒一更,耀陽一寸。
九州歷五百八十六年臘月初一,宜出行。
熙凰國攝政王的訪南璟國之行,秘密結束。
官道上,三輛馬車長驅而西,朝熙凰國進發。
“籲——”最前面一輛馬車的車夫突然剎住了馬腳。
“嘶——”後面兩輛馬車隨即也聽了下來,馬車裡的假寐的貴人悠悠然睜開了狹長的眼眸。
“來者何人?何故擋道?”第一輛馬車前的隨行侍衛冷眼望著擋路的白衣男子,劍將出鞘。
“我要見肖澤天宇。”長身玉立的白衣男子冷漠如鷹,陰鶩如霾,懷抱著長劍,幽深難測的眸子裡猖狂地寫著不容拒絕。
白衣如畫,融合在遍地白雪裡,自成一個世界,而這個絕色男子,彷彿是這個世界的主宰,霸氣亦風華絕代,沉默偏偏又有遍地冰雪為之出聲。
“找我有事?”不待那侍衛通傳,第二輛馬車裡的攝政王已經一身紫袍外加白帽貂裘華麗貴氣地掀開了簾子,朝著那白衣男子笑。
浪蕩不羈,極其輕蔑地笑。
“把夭夭還我。”葉瀟然開口只有這麼一件事。
他來到九州大陸,除了喜歡陶夭夭,真的沒得其他事可做。而做其他事,全部都建立在喜歡陶夭夭的基礎上。
他是上神,放著若幹面位星球不管理,放著芸芸眾生不悲憫,放著逍遙自在不稀罕,高高在上的人,偏要去汙濁塵世,追隨一個陶夭夭,上碧落下黃泉,生死追隨。
他丟下全世界,去追隨他的全世界。
“她不在我這裡。”肖澤天宇攤了攤手,極其無奈的撇了撇嘴。
“不可能!”葉瀟然想起皇宮裡那些宮女太監亂七八糟的議論,沒錯,沒有人看到陶夭夭離開過慈寧宮,但是,直覺告訴葉瀟然,他的陶夭夭一定還活著,而這個熙凰國的攝政王偏偏就在陶夭夭失蹤不久後要離開南璟國,這之間,必定有妖。
“不相信我?”肖澤天宇右眉一挑,眼裡戲謔至極的幽光一閃即逝,“那你隨便搜,搜到了你可以隨意帶走,本王絕不阻攔。”
葉瀟然深深掃了他一眼,也不廢話,輕閉雙眸,感受著肖澤天宇的威壓逐漸散去,去尋覓陶夭夭的氣息。
肖澤天宇看到他的動作,手指不動聲色地把玩著自己腰間的玉佩,看到葉瀟然的眉頭突然緊鎖時,露出了輕視的笑容,眸光不經意再掃過白衣男子,注意到葉瀟然右手大指姆上的玉扳指時,肖澤天宇把玩玉佩的手生生頓住。
而這邊,葉瀟然已經睜開了長眸,深鎖的眉頭沒有舒緩,眉間溝壑反而愈深,漂亮的眼睛看著肖澤天宇前所未有的慎重和疑惑,“你究竟是誰?你不是九州大陸的人!”
不是疑問句,也不是陳述句,而是感嘆句。
剛剛他利用神識去尋覓陶夭夭時,有一股從肖澤天宇那裡傳出來的力量在和他抗衡,這種力量,幹淨純粹,聖潔美好,以柔克剛,讓人憧憬而嚮往,是九州大陸這種低階大陸根本有不起的力量,他剛要去深究,對方卻卸下了力量。
“淩霄神庭的雜碎麼?”肖澤天宇被拆穿也不惱,輕飄飄的一笑,一行馬車便鬼使神差地繞開葉瀟然,行駛了出去。
眼看著馬車離去,葉瀟然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動不了了,一陣冷風吹過,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