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究竟什麼樣的才能稱為真正的鬼魅?
鐘軍爺右手重握上銀戟,滿掌血汙染上戟杆。那幾個帶鬼面的黑衣人卻像一團汙濁的泥沼將他包裹進去,讓他越陷越深,掙紮難脫。魄使的鬼爪隱在汙沼下,見機而上……
“噗”,鐘軍爺耳邊響起了似真似幻的這樣一聲,就像是誰在這團巨大的汙濁墨泡上用針刺了下,那被包裹的凝滯感瞬間消散。然後他才看見其中一個鬼麵人的胸口露出一截黑色劍尖。
誰也沒發現葉紅影何時近的身,誰也沒發現葉紅影何時出的劍。而更可怕的事卻只有那個鬼麵人自己知道——魄使,連在下屬面前都隱藏至深的,卻被葉紅影一眼識破。
葉紅影一擊即中亦不戀戰,反手兩劍,一劍劃傷了一人的手,一劍劃傷了一人的腿,隨即抽身就走。那兩個鬼麵人面具下的臉色瞬如死灰。
鐘軍爺也悟得快,他原本對這幾人不同攻法防不甚防,現在葉紅影連記號都幫他做好了,哪還有應付不過來的道理,隨即銀戟一舞,照著被劃傷手的那人直擊過去……
而魄使麾下見識到葉紅影的厲害,忙分出三人去追擊阻撓。
葉紅影身形未停,只淡聲道:“吳仲。”
那三人均微微一震,其中一人就被葉紅影的劍刺了個透心涼。
然後他又道:“韓濤。”劍尖一轉,身形半空折了一折輕巧避過偷襲而至的鬼爪,自喉口劃過。
血,濺了第三人滿面。
那第三人跌跪下來,俯撐在地上顫抖不止,就怕第三聲聽到自己的名字。
戰意已經從他身上完全被剝離掉了。
葉紅影一手□□出的鬼魅之軍,在他自己眼裡也不過是一群小鬼而已。
那人沒看到,葉紅影在他跌跪之時,已脫身從張軍爺撞擊出的破窗欞穿了進去。
曾庸手中的短刃在顧小少爺背上沿著那枚烙印,已緩緩劃出了一個“幾”字。他停了下來,看著哭得渾身哆嗦的顧小少爺搖了搖頭,從一開始的慘叫大哭到現在已只剩下貓叫似的嗚咽。“這樣不好辦啊,”他道,“你不用力哭喊,我怎麼把人引來?”
他抬起刀柄,往那枚烙印重重敲了下去……
慘叫,悽厲。
與此同時,張軍爺已半身靠在了牆壁上,艱難支撐。
他往側一滾,襲來的鬼爪扣在旁邊牆皮上,激起土塵泥渣一瞬間迷了他的眼睛。他暗道糟糕,耳邊也是“噗”的一聲,兵刃刺入肉體的聲音。
一瞬間他以為自己死定了。
終於睜眼卻發現牆上生出一把劍將一個鬼麵人釘在了牆面上。
牆上會生劍嗎?
當然不會。
更何況那是一把黑色的劍,玄鐵劍。
那劍一出即收,突又從另一塊牆面突出,刺傷了一人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