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樂在西楚的軍營裡, 見到了江遙口中的太子殿下, 也就是不日之前還是淮安王的楚安。而楚安身後還跟著一個較為俏皮的小姑娘, 一雙眼睛很是靈動。在進到帳內的時候, 首先就朝江遙撲了過去
“遙遙,你終於回來了!”
一路上沉默寡言, 無非必要絕不開口說話的江遙,此刻看到這個小姑娘竟是破天荒的露出了寵溺的笑容, 而蕭樂從對方的眼眸裡, 看到了時常能從蘇洛陽看到的熟悉的寵溺之色。
楚安進來的時候就快速掃了一眼帳內的諸人, 在看到蕭樂的時候眼神微微一頓,隨即又快速的略過。最後眼神落在了黏在江遙身邊的女子身上
“韻兒, 貴客在此, 不得無禮”口中所說雖是責怪之語,但是絲毫沒有斥責的語氣,反而多的是寵溺之意。原來這女子是楚安一母同胞的妹妹楚韻, 比他小上六歲,如今才是十六的年紀, 身上自是花季少女該有的青春之態。
蕭樂若有所思的把眼神放在江遙和楚韻之間來回流轉, 似是有所悟。
楚韻扁了扁嘴, 頗不樂意的應答了一聲,但是也知道皇兄和江遙是有要事要處理,是以也並沒有瞎鬧,只是頗有不甘的從江遙身邊挪回了楚安身後。蕭樂三人這才緩緩上前給這位太子殿下見了禮。
“三位無須多禮,夏皇的玄甲營本太子早有耳聞, 若是有幾位傾力相助,本太子相信那些叛軍定然會被全數擊退,還我西楚一份安寧。”三人對於楚安的誇張之詞並沒有接話,而是謙虛客套了一番,然後就這樣矇混了過去,並沒有對楚安做出什麼保證之詞。
三人始終謹記著臨行前蘇洛陽所說的,仗還是要打,但是該怎麼打,出多少力,就要視情況而定。絕不會因為對方的幾句話就傻乎乎的為人家賣命。
一段時日過後,蕭樂發現自己待在此處完全就沒什麼特別的作用。杜飛加上劉坤一個腦子轉得快,一個戰場經驗十足。自己除了偶爾能提出幾個點睛的意見之外,對他們的作戰方案根本就挑不出任何的瑕疵。
她不免開始懷疑蘇洛陽是否對自己的屬下太沒有信心了,明明就是一支從上到下都挑不出任何瑕疵的優秀軍隊,卻偏偏要畫蛇添足,捎上一個自己。
而平京這邊。
蘇洛陽將李芸接回宮之後,開始對她無微不至,噓寒問暖。每日一下朝便朝著延意宮去,為了迷惑李芸背後之人,蘇洛陽還特意將奏摺搬到了延意宮去批。乍做出一副對眼前之人失而複得的珍視模樣。
當初看到蕭樂倒在血泊之中昏迷不醒的時候,宇卓其實是並不想救她的。
這人間接性的導致了宇恪的死亡,雖說成王敗寇,但是宇卓始終咽不下這口氣。
他讓人將蕭樂的人挪走,不過就是不想讓她死在這顯眼之處。只是後來卻發現了這個與大夏皇帝女娃走的頗近,並且曖昧傳言滿天飛的鎮國將軍是個女子之後,宇卓立刻就改變了主意。
心中竟然萌生出了一個頗為大膽的想法。
他下了死命令,不論用盡何種辦法,一定要救活這個人。若是此人能活過來,那麼她的利用價值將被無限放大,甚至大武能夠複國,那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最後蕭樂這個身體確實是被救了回來,但是身體的狀態卻是一直不盡人意。陷入了長久的昏迷之中,究竟何時能夠醒來也是個未知之數。然而宇卓的執念,卻讓他不肯輕易放棄這樣一顆棋子。
西楚和南越的皇帝身邊都有宇恪生前安插進去的人,為的就是日後南征之用。只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蘇家反得太過突然,讓南征計劃不得不擱置。他一邊利用宇恪生前留下的細作,在暗地裡悄悄的攪亂三國局勢,一邊試圖著將自己的人安插進大夏皇宮。
因為大夏建立以後,蘇洛陽將前朝宮內所有的宮人盡數遣散,又重新招募了一批,再加上她生性謹慎,宇卓一時之間竟是無縫可插,本來想第一個拿夏朝開刀,也只得因為種種無奈,反而留到了最後。
鎮國大將軍蕭樂聽到陛下大婚的訊息,不眠不休從邊境趕回邊疆,冒著違抗聖旨掉腦袋的風險。這難道還不能印證一些事情嗎?
他也派人盡數去打探這個蕭樂和蘇家那個女娃的真實關系。然而所反饋回來的訊息,讓他對自己心中的猜測不得不又多了些把握,這時,救醒蕭樂的心思就更加強烈了。
可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李芸也許命不該絕。
她完全不知道蕭樂以往經歷過什麼事情,她的記憶還停留在邯縣。
宇卓問她,她一問三不知。請大夫來看,大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沒辦法,宇卓非要個答案,不然就要殺人,於是只好說是可能受了重創之後失憶了,然而這個身體當初重傷的地方是腹部,並不是腦袋,僅僅是這種低階的說辭,宇卓竟然也信了。
失憶就失憶吧,失憶也有失憶的用處。
剛好他可以好好調教這個一片空白的人,把她調教成自己人,然後利用原來蕭樂的身份潛入到蘇洛陽的身邊,再給予她致命的一擊。宇卓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大夏王朝分崩離析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