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皇, 姐姐為什麼要走, 是鈺兒做得不好, 惹得姐姐不高興了嗎?”
蕭樂要前往西楚, 卻不知道要如何與蘇鈺解釋,她不知道, 該如何解釋才能讓孩子明白戰爭這件事。然而蘇洛陽卻並沒有準備要與小孩子解釋這種事情,她只是和小鈺兒說, 姐姐出趟遠門辦事, 等到鈺兒能夠熟讀四書五經之時, 姐姐便會回來了。
這樣與她說的話,她便能夠明白, 也有了一個努力的目標。
“還有, 以後要喚她作阿母,不準叫姐姐。”蘇洛陽一本正經的對蘇鈺說出了這樣一句話,讓站在一旁的蕭樂忍俊不禁。蘇洛陽這段時間, 終於在這個稱呼上感覺到了一絲怪異之處,蘇鈺喚她母皇, 但是卻叫蕭樂姐姐, 二人的輩分首先就不在一個層面上。
蕭樂明明與她是那種關系, 但是卻在稱呼上生生的矮了她一輩,這讓蘇洛陽倍感不適,思來想去,還是讓蘇鈺喚她‘阿母’更為妥當。
“你讓她這樣喚我,不覺得將我叫老了嗎?”蕭樂忍住了笑, 假裝不悅。畢竟她這個身體才二十三歲,正值年輕之際,現在卻讓一個六七歲的孩子管她叫媽媽,著實是有些奇怪了。
若是在現代的話,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走在外頭被叫阿姨都會不開心。
“那你若是要做鈺兒的姐姐的話,是否也該喚我一聲母皇?”蘇洛陽完全不買這個賬,眼神涼颼颼的瞟了過來。蕭樂認真的想了想,若是讓她將蘇洛陽喚作母皇的話,那個畫面簡直太過詭異,重要的是,二人還是戀人關系..
“咳咳..還是叫阿母好了,鈺兒乖,就依你母皇說的好了..”
....
蘇洛陽給蕭樂安了一個督軍的身份,必要之時有權幹涉軍事決定。嚴格的來說,她就是蘇洛陽的影子。對於這個空降而來的督軍,劉杜二人雖然很是詫異,但是礙於君命難違,即使心中有諸多不滿和不解,也只能默默的吞進肚子裡。
不僅是玄甲營內部對蕭樂的空降心生抵觸,就連江遙看到蕭樂出現在隨行軍隊之中的時候,臉上的驚訝之色也毫不掩飾。她很想問問蘇洛陽是不是在耍著她玩,但是隨即想到對方的精明,硬生生的又將疑慮吞回了肚中。
也許此人真有什麼過人之處,只是自己不知道罷了。
蕭樂對於這種狀況早已預料到了,若是以她以前鎮國將軍的身份空降,說不定情況會好很多。然而現在她在別人眼中也只是一個普通女流,在實力未曾服眾之前,眾人心中的那個芥蒂會一直存在,然而這對于軍隊管理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此去西楚路途遙遠,然而因為此行原因特殊,所以一路都是急行軍。本來以為光是這樣就足夠蕭樂喝上一壺的了,卻不想對方很輕松的跟上了她們的節奏。那模樣像是早已經習以為常了一般,於是大家都在心中默默的收起了一點輕視之心。
倒是江遙,雖然是軍師,但是很少這般急行軍,一路下來倒也是不好受就是了。
.....
這邊,蘇洛陽送走了蕭樂之後,匆匆回宮召見了秘衛。
“幾日前在平京街頭發現的那人,現在何處?”蘇洛陽眉頭緊皺,語中竟有一絲急切的味道。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細細聽來的話,還是能有所察覺。
“回陛下,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接入京中一處空閑的宅子。”
“好,現下將她接進宮來,讓她暫居延意宮,莫要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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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意宮內,一個女子怯生生的靠在床頭,眼中充滿了驚慌之色。自從那天在街頭昏過去以後,再醒來她就到了一處奢華龐大的府邸之上。每天有人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衣食無憂,然而她卻不知道在背後幫助自己的人,到底是何人。
直到方才,這些人又秘密將她接進了這座金碧輝煌的宮殿。這幾日的經歷就如同做夢一般,人生前幾十年從未經歷過此種待遇,突然一下和自己之前的人生有了雲泥之差,是個人可能都會惶恐。
宮人們都在做著自己的事情,生活在深宮之中,自是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少看少聽少說,多做。這才是在宮中的保命之道,雖然不知道這位新來的小主子到底是個什麼身份,但是既然是陛下特意吩咐下來的,她們自然也不敢怠慢。
秘衛站在延意宮的門外,出來之時眼神之中的複雜之色漸濃。
不一會兒,蘇洛陽便來到了延意宮的門口,秘衛見到她之後自是很恭敬的行了個禮。
“陛下,人已經在裡面安置好了,只是她的身份..著實太過棘手。”蘇洛陽微微頷首,應答了一聲,算作是回應了。
“接下來的調查,圍繞著此人便可,若是朕沒猜錯的話,幕後之人應該快要藏不住了。”
說完她便踏入了延意宮,宮人們見到蘇洛陽都很是驚詫,外間根本沒有通傳的聲音。蘇洛陽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便讓阿諍將她們盡數打發了出去。
延意宮內不一會便都空了,只餘蘇洛陽和阿諍二人。
蘇洛陽站在宮殿中央,佇立良久,先前宮人已經告知她,帶回來的姑娘,此刻正在延意宮的寢殿之內,然後她卻始終沒有挪開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