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妃嬪過生辰,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特地慶祝一番的,那些不得寵又或者位份低的,大多隻能是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日子,得到一份按例的賞賜。
賈元春是在哪一天出生的,鬱偆很早就知道,或者說在她這一世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已經知曉。
鬱偆說道:“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青鳥道:“只是覺得很新奇,我到現在都沒遇到一個,與我同一天出的生的,可居然那麼巧,媽和賈才人竟然是同一天生的。”
鬱偆好笑道:“這有什麼可新奇的,天下何其之大,一天不知有多少新生胎兒出生,說不定還有同一個時辰出生的。”
“真的嗎?”青鳥若有所思,道:“看來我知道的,還是太少了。”
同一天過生日,總是一種緣分,但卻因為各種原因,鬱偆和賈元春都沒怎麼好好慶祝過。
這般說來,倒是有些同病相憐的意味。
許是因為發現了這一個,鬱偆和賈元春的共通點,青鳥倒是和賈元春更加親近起來。
皇后薨逝,外命婦依舊要進宮朝賀,皇后的神位被請入交泰殿,供內外命婦跪拜。這個,鬱偆是怎麼也逃不了的。
一套繁瑣的禮儀過後,鬱偆背後出了些許汗,從交泰殿內出來寒風一吹,便覺背後一涼,鬱偆頓時覺得不大好。
上了轎,等著沒人能看見,鬱偆趕忙將手身後,取出是先墊著的吸汗巾,又趕忙取出早已備著的薑茶,緩緩喝下。
每次舉辦這種大型活動,事後總會有人抱病,鬱偆早就有了一套讓自己好受一些的方法,只是不管什麼事,都有個萬一,不可能一點兒差錯都沒有。
鬱偆喝了薑茶,去了寒氣,整個人便舒坦了,腦子裡緊緊繃著的那根弦,也是一鬆。
自從懷了孕,很多事情,鬱偆都是能省則省,平日裡輕鬆慣了,今天重灌上陣,她生怕有什麼做的不對,不過好在不曾出什麼差錯。
鬱偆還覺得有些難受,她剛才離皇后的神牌極近,眼看著那塊冰冷冷的神牌,高高在上的俯視眾人,就像是有一雙眼睛,正一刻不錯地注視著匍匐在地的眾人。
不敢再細想,又覺此處又神怪之事,鬱偆更不敢妄議。
按著往年的經驗,鬱偆會長寧宮後不久,就能等到親媽前來,母女得一團圓。
時間緊湊,鬱偆與母親三言兩語之間,將積攢了數月的話語說盡,又道好生保重,便忍痛再次分離。
青鳥看著見鬱偆強作歡笑,有些生氣地道:“以後,不要讓外祖母來了好不好?”
鬱偆一驚:“剛才不是好好的,怎麼會這樣想?”
青鳥握著拳,抿嘴深思,又不敢說話。
“到底怎麼了?”鬱偆見青鳥遲遲不語,示意宮人離得遠一些。
青鳥見周圍沒了人,這才細聲細氣地道:“每次外外祖母來,你都很高興,可是隻要外祖母一走,我都會覺得你好難受,我不要你這樣。”
鬱偆堪堪將手放在青鳥肩頭,只稍稍一用力,青鳥就往前走了數步,摸著女兒細嫩的臉龐,鬱偆嘴角漸漸有了弧度,微微向上翹。
“真是一個是傻孩子。”鬱偆近似耳語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