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肚子裡的孩子,是說什麼都要保住的,太醫院的太醫來了大半,一個一個輪著給皇后診脈,然後開始商討該如何保胎。
誰也不敢隨意碰動皇后,生怕輕輕那麼一碰,就將皇后腹中的龍裔。
“畏畏縮縮得做什麼,還要說到什麼時候,還不快下手醫治。若是皇后這胎出了什麼事,你們一個都別想能好過。”太后敲打道。
屋內靜得連一根針落下都能聽見,直到一個太醫率先拿起筆,開始寫方子,接著又有太醫讓藥童拿出針囊,準備給皇后施針止血。
太后不通藥理,但見那些個拿俸祿的太醫,不再只用嘴皮子討論,而是開始著手治療,這心總算是定了些。
皇后出了事,昭陽殿裡的宮人依舊鎮定,所有人都有條不絮地做著手中的事,無需任何外人插手。
鬱偆等人,在這裡也不過是當個柱子杵著,沒有半點幫助。
“你們幾個先回去,孩子們回宮見不到你們,怕是要著急的。”太后眉頭緊皺,沒有半刻輕鬆。
四人之中,沒有一個人想留下來,一齊行禮之後,又一同退了出門去,直到各自坐上轎,都沒有一個出聲。
回到長寧宮,鬱偆先是讓人吩咐下去,令長寧宮中住著的美人、婕妤等,都安分一些,別在這時候做出些出挑的事來。
皇后這胎保不保得住,還在兩說,但該做的還是要做起來,小心著些總是沒錯的。
青鳥剛一進門,就似乎感受到一種沉重的氛圍,她規規矩矩走到鬱偆跟前,行了一禮,小聲問道:“媽,怎麼了?”
“沒事,今天學了點什麼?”鬱偆強行勾起一個笑容,溫柔地注視著自己的女兒。
在眾人的共識中,青鳥還太小,這種事情是不能跟她說的,會嚇到孩子,驚了魂兒。
青鳥仔細看著鬱偆的臉,有些不確定地問道:“真的沒事嗎?我怎麼覺得你笑的和平時不一樣。”
小孩子總是那麼敏感,鬱偆抿著唇,收了臉上的笑容,問道:“難道要這樣,你才高興?”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青鳥氣呼呼地,鼓起了臉。
鬱偆又笑了起來:“先去換身衣服,再有一會兒就能用膳了,快去吧。”
青鳥點著頭,轉身走了兩步,就回頭看向鬱偆,又問道:“真的沒事?”
“能有什麼事,一會兒若是換好衣服還有時間,不用急著過來,先做功課知道嗎?”鬱偆耐心道。
等確定青鳥已經離開,鬱偆向周圍的人吩咐道:“若是青鳥再問起來,你們挑揀著能說的說吧,省得她從別人的嘴裡聽到些有的沒的,壞了性情。”
“是。”眾人應道。
等到了夜間,月上中天,鬱偆還不曾睡下,坐在書房內,靜心習字。
“稟娘娘,公主已經睡下,娘娘可要洗漱?”宮人問道。
鬱偆放下手中的筆,抬頭回道:“再等一會兒。”
至於等的是什麼,自然是昭陽殿裡,傳來的訊息。
太醫依舊在昭陽殿內忙碌,不見好訊息傳來。
太后本就覺少,不能熬著,到了時辰便回清寧宮休息,雖吩咐了隨身嬤嬤留在昭陽殿等訊息,可到底是冷了皇后的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