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風起雲湧,為了儲君的位置,各位有志於此的皇子各顯神通,聯絡著一干想爭一個擁戴之功的大臣,掀起一場又一場的風暴。
九皇子倒是想獨善其身,他並非沒有一爭的心思,只是他涉入朝堂的時間尚短,實力還不夠雄厚,身邊可用之人也稀少,自然要先退一步,慢慢謀劃。
如今身處這一場漩渦之中,九皇子能保持清醒與理智已是不易,更遑論還要躲過其他兄弟明槍暗箭。
一日,九皇子攜王妃來給淑妃請安,鬱偆正好當值。
“你們陪著玉英去御花園裡轉轉,如今御花園裡鮮花開得正好,說是還放了幾隻珍禽在御花園北角。”
九王妃閨名玉英,在不怎麼正式的場合,淑妃一直都直呼這位兒媳的閨名,這樣也顯得親近一些。
“兒媳這就去,若是見著了好看的花兒,定剪回來給母妃插戴。”這位王妃年紀也不過十七,在外人面前時刻顯露端莊,但在淑妃面前還是會露出一些小女兒態來。
這也正是淑妃所以喜歡的,雖然這是兒媳不是女兒,可到底還是希望能親近一些,不要時刻都端著。
淑妃聽著兒媳婦的孝敬話,嘴角微翹:“你這傻孩子,那御花園的花兒哪是能隨意亂摘的。去抬付轎攆來,你坐著去,別將你的鞋磨壞了。”
王妃出行,哪能說走就走。因是臨時起意,要置辦妥當那些出行的用具,還需一些時間。
趁著這個空檔,玉英也沒有乾坐著,她站起身來,道:“兒媳聽說母妃這宮裡養了好幾盆蘭花,不知我可否去看一看?”
“一看就知道你是個坐不住的,讓阿九帶你去。”淑妃看向眼前這一對璧人,怎麼看怎麼歡喜。
原本一直當背景板的九皇子,這才道:“兒子這就帶著玉英去。”
等著這對夫妻走了,淑妃這才倚著桌角,拿手指輕輕抵著太陽穴。
“難道真要我做這惡人?”
張嬤嬤一驚,看了一眼鬱偆,道:“娘娘……”
鬱偆被那一眼看得有些詫異,難道……淑妃說的這句話,和她有什麼關係?
等著去御花園的東西都準備妥當,九皇子與王妃也得到了時辰出宮。那些東西,竟是半點派不上用場,只得重新歸置入庫。
臨走的時候,淑妃看著兒子兒媳,殷殷囑咐道:“你們兩個回吧……下次再一道來看我。”
夫妻兩人行了禮,這才相扶著出宮去。
淑妃望著背影越發高大的兒子,心中滿是欣慰,可一轉眼珠子,就看到了兒媳那纖細的腰身,心裡愁得慌。就算……她生不出,府裡的別個,能生一個出來,也是好的。
在淑妃心裡,這兒媳婦其實一點錯都沒有,她兒子又不是隻守著這一位,如今那誠理親王府裡,一點音訊都沒有,淑妃都有點懷疑,是不是她兒子有什麼問題。
鬱偆在一旁吹風,見淑妃遲遲不進去,便道:“娘娘,要變天了,咱們進去吧。”
淑妃看著天上快速聚攏、飄散的白雲,道:“這天……是要變了。”
當夜,便下起了雷雨,狂風肆虐,將原本舒展的樹枝,吹得搖搖晃晃,不時便會落下幾截斷枝。
這一夜,鬱偆不用值夜,便鋪了紙,在房中抄經書。外頭又是風,又是雨的,吵得人根本睡不著,倒不如寫些經書,消磨些時間。
寫經書這事,是鬱偆做慣了的,如今都不用再照著經書抄,鬱偆順手就能默寫下來。鬱偆寫的這些,都是淑妃讓她寫的,自那廢太子沒了之後,淑妃往寶靈宮跑的越發勤快,這經書自然消耗的也快。
鬱偆自己是個不信神佛的,就算經了穿越之事,可不知道怎麼的,就是信不起來。上回遇著了一回真神仙,也沒讓自己信起來。信了又有什麼用,她不信的時候,就能被髮配到這裡受苦,要是信了,說不定直接穿到蠻荒,連間像樣的房子都沒有。
一個“佛”字剛寫了一半,放置在燈罩內的蠟燭,忽地一熄。就算這房裡還有別的蠟燭點著,鬱偆還是覺得眼前一暗,筆下沒能收住那一撇。
這一個字寫壞,整張紙便不能再用,鬱偆將這張廢紙摺好,等找個機會燒掉。
鬱偆點上蠟燭,重新鋪好一張紙,筆尖尚未觸到紙,便覺得內心一慌,怎麼也不能,再靜下心來默寫經書。
‘總覺得要出什麼事。’不等鬱偆再落下筆,屋外亮起一道閃電,將這屋內照得如白晝。這一回,筆尖上沾的墨汁,倒是沒有汙了紙,只是鬱偆再也沒心思寫下去。
也不知是鬱偆的第六感太強,還是別的什麼,還真就出了一樁事,不過這樁事情,並不是圍繞著立儲而展開的。
淑妃看著即將遠行的兒子,道:“明個兒就要走了,怎麼還有空來看我?這一路上,你可得多保重,我給你準備了許多路菜,省得你這一路上吃不慣。”
九皇子深深一拜:“兒子讓母親擔憂,是兒子的不是。等事情辦完了,我一定趕快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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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那麼快回來做什麼,離了這裡也好……好好為你父皇做事,這是你為人臣,為人子,應盡的責任。”淑妃很是剋制,能說的不能說的,她分得很清楚。
也只有時刻清醒,淑妃才不會在這偌大的後宮內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