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上的徐氏氣得就差七竅冒煙了,不過她也知道,李富貴本就是個沒用的,關鍵時候根本就指望不上他。
鄭氏盯著徐氏,毫不留情的說道,:“你就不必再端著架子自以為是了,你能嫁給李富貴這樣的人,也就說明你找不到更好的男人,只配和他這種人在一起湊合著過日子,你都到了這種地步了,還有什麼好張狂的?”
她已經聽說了徐氏在這個家各種指手畫腳的事情,現在親自見了徐氏本人,就更加清楚徐氏的脾性和為人了。
她不免為自己的外甥李逸感到難過,本來李逸有李富貴這麼個親爹就已經夠倒黴了,如今李家又來了一個霸道愛多管閑事的後娘,她覺得李逸這孩子的命也實在是太苦了些。
徐氏瞪起了眼睛,聲音卻不由得發顫了,:“我們家的事和你有什麼關系,你以為你是誰啊,我憑什麼要聽你教訓?”
她雖然一向脾氣很大,但也不過是外強中幹而已,現在見到了比她更強勢的鄭氏,氣勢自然是落了下風。
鄭氏搖頭,:“你的事情與我無關,我也懶得去管,不過李家還有我的三個外甥,要是你這麼一個後娘都敢來欺負他們,那這還有有天理可言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才不關心李家的事呢,你也沒把自己當作過李家人來看,你來了這裡只不過是為了帶著你的女兒一起討口飯吃而已,順便再讓我的三個外甥來伺候你給你養老送終,你這算盤打得未免也太好了吧!”
徐氏被說中了,不免有些不忿,:“是這樣又如何?反正李富貴娶了我,我就是他們的娘,老大、老二和老三他們孝敬我是天經地義的。”
“天經地義?你對他們又沒有養育之恩,你還敢指望著白撿三個兒子?真是不要臉!”鄭氏又啐了一口,接著冷聲喝道,:“我可把醜話說到前面,要是你哪天敢蹬鼻子上臉,鬧得老么和老么媳婦兒過得雞犬不寧,到時候你也別再想有好日子過,我非收拾了你和你那個閨女不可!”
大房和二房也就算了,畢竟他們和鄭氏的感情不深,鄭氏也很少管他們,可是對於三房,鄭氏可忍不了,她絕不願看著李逸受著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後孃的欺負。
在沒來此之前,鄭氏還不知道徐氏到底是個多麼不像話的人,但現在自己親眼見識過了,她才算是明白了,她寧願和徐氏拼了,也不能讓李逸受欺負。
徐氏坐在炕上,下意識的往後挪了挪,她見鄭氏一臉兇意,忽然覺得有些怯了。
李逸知道大姨是為他好,不想他受委屈,不過大姨這次顯然是多慮了,他早就已經長大不再是個小孩子了,他自己的事情自己能夠處理好,不會被後娘莫名其妙的欺負到的。
沈雲錦和李逸看大姨有些怒了,怕大姨和徐氏之間的矛盾會激化,免得兩人真的打起來了,於是他們倆就上前扶著鄭氏。
“大姨,時間不早了,您不是說您的鄰居就快走了嗎,咱們還是趕緊出去等著吧,別讓人家等久了。”李逸小聲勸道。
鄭氏平複了一下情緒,這才答應離開,不過她臨走前,又狠狠的瞪了徐氏一眼,還不忘再朝李富貴吐上一口口水。
出去後,李逸和沈雲錦陪著鄭氏在村口等著,鄭氏拉過了他們二人的手,神色很是不捨。
“老么啊,你們兩口子可得好好過著,平時自己多留心些,別被別人算計了。我知道你們李家都是什麼情況,住在這也是難為你們了,你們可得照顧好自個兒。”鄭氏嘆了口氣。
李逸笑道,:“放心吧大姨,我們過得挺好的,而且年後我們就要搬去鎮上住了,不必再和後娘他們經常見面,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倒是您,可一定要保重身體啊。”
鄭氏欣慰的笑了,:“你們不用為我擔心,我的身子骨還很好。今天是臘月二十二,明天就是小年了,你們可得好好吃一頓餃子,還要記得要吃些灶糖,這樣來年一年才能過得更加圓滿喜慶。”
沈雲錦和李逸一起點頭,應道,:“知道了大姨,等過年時我們會去您那兒看望您和大姨父的。”
過了不一會兒,大姨的鄰居就駕著馬車來了村口,她戀戀不捨的又摸了摸沈雲錦和李逸的肩膀,然後才上了馬車,回黑山村去了。
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沈雲錦感慨的嘆道,:“想不到大姨這麼厲害,爹看到大姨就像貓見了耗子一樣,就連徐氏都被大姨給嚇唬住了。”
李逸不由得笑了,想到了他小時候的一些事情,:“你是沒見過大姨年輕的時候,那才叫一個厲害呢,別人輕易可都不敢惹大姨,別說其他人了,光是我爹,都不知被大姨罵過幾百回了。”
……
第二天,臘月二十三,便是小年了,再過不了幾天就是除夕。
沈雲錦和李逸在家開始忙活了起來,為了過年做準備,他們先是把家裡大掃除了一遍,把到處都打掃的幹幹淨淨的,算是也順便把今年這一年的黴運都給掃除了。
打掃過後,沈雲錦便著手開始做灶糖了,今天是小年,家家戶戶都要做灶糖吃灶糖的。
相傳,灶爺是玉帝派往人間監督善惡之神,它有上通下達,聯絡天上人間感情,傳遞仙境與凡間資訊的職責。在它上天之時,人們供它灶糖,希望它吃過甜食,在玉帝面前多進好言。
也有人說,祭灶用灶糖,並非粘灶爺的嘴,而是粘嘴饞好事、愛說閑話的灶君奶奶的嘴巴。
不管傳說到底有多少種,沈雲錦其實都是不信的,她遵循習俗只是為了圖個喜慶而已,讓一家人開開心心的過個小年。
沈雲錦在忙著做灶糖,李逸在邊上也不閑著,他正忙著包餃子,而景兒和雲雯則幫他擀麵皮,一家人坐在灶邊暖暖和和的做灶糖和包餃子,各有分工,好不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