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孟小美那破碎的頭顱中溢位了大量的蛆蟲,彷彿是數量太多無法承受硬生生被擠出來的一樣。
那些蛆蟲一落地便化成一個個紅紅白白的點,儼然是腦漿和血液的混合物。
兄妹二人盯著穆容的吊墜,既嚮往又害怕。
穆容的腦海中那些消失了好長一段時日的金色字元突然湧了出來,穆容有些意外:這些不知意義的金字消失的太久,還以為是隨著自己陰差的身份一同消失了。
她想起幾年前蘇四方超度紅衣女鬼時的畫面,自然的盤膝坐在地上很快便進入了無妄無我的狀態中,念誦起經文來。
蘇四方並未教過穆容梵語,可三遍漢語往生咒過後穆容所吟出的竟是梵音。
孟小美鑽到哥哥的懷中,怯生生的看著眼前厚重肅穆的光芒:“哥哥,我怕。”
孟小軍沒有做聲,只是默默的摟緊了妹妹。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去,車廂外面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就好像時間無法進入這最後一節車廂似的,這裡的一切都是靜止的。
穆容足足念夠了九九八十一遍,星眸未啟,朱唇翕動:“請一艘蓮花法船,送這對兄妹渡往極樂無苦界。”
“嗡”的一聲,車廂的一側出現了一道金色的漩渦,穆容睜開眼睛起身來到兄妹二人面前,單膝跪地與他們平視,溫柔的說道:“去吧。”
孟家這對兄妹能夠感受到從這道光門中散發出的陣陣暖意,正是他們渴望多年而求不來的。
不肖穆容再勸,孟小美頭也不回的率先走了進去,孟小軍足下一頓轉身行了一個禮:“謝謝姐姐。”
穆容由衷地笑著,目送他消失在光門中。
……
“旅客,旅客?”穆容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乘務員親切的笑容映入眼簾。
“您睡的真沉,列車已經抵達終點站,請整理好您的隨身物品下車。”
穆容坐了起來,最後一節車廂空蕩蕩的,所有的旅客都已經下車了。
還好她買的就是到終點站的票,車廂裡幹淨整潔,午後的陽光明媚,穆容感覺到一陣燥熱。
乘務員笑道:“現在外面的溫度是零上二十五攝氏度,您可以換好衣服再下車。”
穆容點了點頭,乘務員離開了。
直到離開車站穆容也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只是她的夢,還是真的發生過。
她揹著鼓鼓的行囊回頭望了一眼,光州站三個大字下面的時鐘顯示下午四點半。
穆容來到在醜團上訂好的酒店登記入住,洗完澡躺在床上,忍不住拿起手機搜尋:‘孟小軍’和‘孟小美’等關鍵詞。
彈出來的都是些不相關資訊,穆容嘆了一聲收起手機。
……
東北x精神疾病康複中心內,一位頭發花白的女人今天又大鬧了一場,醫生和護士好不容易將其制服並注射了安定,護士綁好固定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長籲了一口氣退出了病房。
病床上的女人做了一個夢,她二十多年前走失的一雙兒女手拉著手回來了。
女人老淚縱橫,緊緊的抱住兩個孩子放聲痛哭,兩個孩子為她擦去了眼角的淚水,拉著她去了很多地方。
她這才知道自己渾渾噩噩的這些年裡外面的世界變化居然這麼大,她帶著兩個孩子去了遊樂場,看著他們在各種設施上開心的笑著,自己也流下了眼淚。
夕陽西下,女人緊緊的牽著兩個孩子的手回到了家,問他們想吃點什麼。
兄妹異口同聲的說想吃一碗媽媽煮的面條,不知怎麼明明下了三人的面條盛出來卻只有兩碗,女人自然的讓給自己的孩子吃。
兄妹兩個乖巧的吃完了面,起身向母親告別:“媽媽,我和妹妹在一個很美麗的地方,您不要再為我們傷心了。”
說著,手牽著手走出了家門,女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離開,不能動亦無法出聲。
病床上,女人的眼角滑落一滴濁淚。
作者有話要說: 還記得我年初的時候說過,要去趟神經病院拜訪嗎?
裡面有位阿姨,她的龍鳳胎孩子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