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家裡有算盤請取過來借用一下。”
外圍的村民跑開了幾人,不一會兒便拿來了好幾個算盤。桑桐從中挑了一把,盤膝坐到地上將算盤往大腿上那麼一擱,手指飛速律動清脆的撥珠聲傳了出來。
村子裡一共有多少戶人家?
院中三族的三位長者分別報出各族人數。
“這老伯是什麼時候來寨子的?”
身材佝僂黑婆眯著眼睛回憶了一會兒,報出了一個日子。
“確定麼?”
黑婆不悅的哼了一聲,花雲月蹲在桑桐身邊貼著她的耳朵解釋道:“那幾日是她本命蠱脫殼的日子,絕對不會出錯的。事關蠱婆機密人家不好詳細回答你。”
桑桐點了點頭,又飛快的在算盤上撥了一陣:“什麼時間發現他的?”
一位白苗男子站出來報了時間。
“你叫什麼名字?”
“麻猛。”
“多大年紀?”
“四十三。”
“噼裡啪啦”桑桐撥完最後一個算珠,看著算盤上顯示出來的結果喃喃道:“果然是守村人……”
只有花雲月和蘇四方聽到了桑桐的話,花雲月不懂這三個字的含義,蘇四方聽到這三個字便停止了誦經。
如果真的是守村人是沒有必要做超度的。
圍觀的人群被遣散了,桑桐三人和院中的四位被請到了寨長家,幾年前老寨長仙逝寨子現在由他兒子管理,不過老人家也六十多歲了。
寨長夫人為每人倒了一杯茶退了出去:“年輕人,既然花家的相信你,你就說說傻老弟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吧。”
桑桐清了清嗓子:“花風雪前輩說的沒錯,你們寨子的確要有大災了。”
花苗的彩婆和適才的黑婆面露不悅,要不是顧忌到花雲月坐在桑桐身邊,她們怕是會毫不留情的發難。
花雲月手指律動敲擊桌面,掃了對面二人一眼:“你繼續說。”
“這位老伯是你們寨子的‘守村人’,這種人的數量其實並不少,只是很少有人會留意到他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留心觀察過,幾乎是每一個農村總會有那麼一兩個智力不健全者,他們往往是被村中劣童欺負的物件,被圍著嘲笑或者丟石子追著打,但他們總是憨憨的笑著從不惱也不會告狀,不會罵人,更不會還擊。”
花雲月順著桑桐的話想了想:她雖然沒離開過寨子,但桑桐的描述非常貼近傻伯。
“當然,並不是所有這樣的智力不健全者都是守村人,但百分之百的守村人都是所謂的‘智力不健全者’,守村人還有一個特性就是他們會很熱心會幫助村裡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求回報就算是給他錢也不懂怎麼去花。”
花雲月點了點頭:“傻伯的確是這樣的人,這些年他為村子做了很多但從沒有聽過收了誰家的好處,最多吃幾頓飯。”
“守村人是天生帶著使命來到這個人間的,他的真實身份或許是累世修行的僧人的其中一世,也有可能是上輩子受到了湧泉之恩無以回報,還有許多種可能。他們帶著共同的使命,封印了念力和能量甚至是智慧來到這個世界,為的只是行善報恩。守村人沒有壽終正寢這種說法,他們百分之百會死於非命。包括但不限於:暴斃,溺亡,墜崖,中毒,被雷劈等,守村人會用犧牲生命的方式為村子擋一劫,然後他這一世的任務才算圓滿。”
“你是說傻伯的死是替寨子擋災了?”
“沒錯。”
“傻伯既然已經幫我們擋災了,寨子是不是沒事了?”
桑桐搖了搖頭:“並非我危言聳聽,守村人的死狀也是他留下的重要訊號,如果他的屍首儲存完整,沒有腐爛變質且神態安詳就代表著他擋災成功走的很安心,可你看剛才那位老伯屍體嚴重腐爛死狀慘烈,死不瞑目雙眼爆突,證明它擋災失敗了。或者說寨子裡即將發生的事情已不能夠用‘災難’來形容,很有可能是一場浩劫,光靠一個守村人是擋不住的。”
幾位苗族長者聽完,紛紛陷入了沉默。
作者有話要說: 寶貝們遇到過“守村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