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郝解放拽著穆容疾走, 聽到問題也沒停下腳步:“什麼?”
“城門口的守衛怎麼那麼多?”
“最近有大量枉死之人擁入地府, 有許多陽壽未盡本應在人間陰宅遊蕩直壽盡再到地府報道的魂魄不知什麼原因紛紛湧入酆都, 閻王殿下命牛頭馬面兩位法王聯合七爺八爺到陽間去查明原因, 目前酆都無神君坐鎮那兩隊鬼將陰兵是防衛那些魂魄硬闖酆都的。”
“怎麼會這樣?”
“說來話長了,我先帶你去見你母親。”
“好。”
郝解放在路邊取了腳踏車拍了拍後座:“上來。”
穆容坐了上去, 郝解放蹬的飛快二人七拐八拐來到一處殿外,匾額上寫著:轉生殿三個大字。
“你母親暫時住在這裡, 距離她投胎還有二十多天你好好珍惜這段日子, 有什麼要說的要做的都趁此機會做了別留下什麼遺憾。等她蹚過轉生池跳下輪回道……你們母女的緣分就盡了。”
“我知道了, 謝謝。”
郝解放輕嘆一聲,拍了拍穆容的肩膀:“我帶你進去。”
轉生殿不大, 盡頭牆壁上掛著閻王畫像。
大殿中央放著一口三米多高的三足鼎, 青皮獠牙的惡鬼卒不停的往鼎下添柴,碧綠的火苗燒的很旺卻聲音,鼎口冒著白煙兩名鬼卒面對面站著立於高架上, 手中拿著不知名的黑色長杆,不停的撥弄著鼎中的液體。
另一面牆上密密麻麻的釘著一些黑洞洞的小格子, 每個格子上都掛著牌子。乍一看有些像人間殯儀館的骨灰寄存處。
郝解放拍了拍穆容, 後者轉過身看到門口還擺放著一方小桌, 看上去有些像算卦的攤子,方桌後面端著著一名赤發清瘦的男子,鼻樑上竟然架著一個小巧的圓邊眼鏡。
赤發男子無視穆容和郝解放的到來,一手捏著毛筆一手撥弄算盤,偶爾停下翻動面前攤開的冊子。
見穆容滿眼好奇, 郝解放小聲解釋道:“這位是‘真不假’先生,是這轉生殿的執事,從這裡投胎的每個人的骨重都有他老人家來定,陽間不是流傳著一首‘袁天罡稱骨歌’麼?據說就是當年袁天罡落陰夜遊的時路經轉生殿見到了‘真不假’先生,得到的啟發。不過那袁天罡只學去了皮毛,在我看來稱骨歌並完全不準確,不然為何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為什麼有人是富豪,有人是乞丐?”
穆容點了點頭:“我什麼時候能見到我媽?”
“再等等。”
“等什麼?”
“等到真不假先生把毛筆放下的時候,他老人家現在寫的是下一個投胎轉世之人一生的命格,轉生簿落筆無改所以不能出現絲毫紕漏。”
“這位真先生在地府多少年了?”
郝解放撇了撇嘴:“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大概有地府的時候他老人家就在了吧。”
“那我們的命格都是他寫的?”
郝解放表情一僵:“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並不是所有的魂魄都能從轉生殿投胎的,能從這裡走的人下輩子都是大富大貴的人,你在東北幹了一件大好事你母親才有機會到這裡來的,其他大部分人要走另一條投胎路。”
“那鼎裡熬的是什麼?”
“受皮水,也叫孟婆湯。喝了孟婆湯才能領皮囊。”
穆容沒想到這位‘真不假’先生這一寫就寫了一天一夜,好在有郝解放陪著她,二人直勾勾的盯著他手中的毛筆,祈禱了無數次終於見他放下了!
二人大步流星的跑了過去,穆容見這位先生居然又要拿筆,高喊道:“先生且慢!”
郝解放被穆容驚出一個踉蹌,這位‘真不假’先生可是連神君的面子也不給,唯尊閻王殿下一人之命,他老人家不喜吵嚷才將這轉生殿設在僻靜之地。
真不假微微抬眼,透過圓邊眼鏡的邊框掃了穆容一眼,淡淡的說了聲:“是你啊。”
然後便真的將已經拿到手中的毛筆按在筆擱上。
“先生,學生穆容奉閻王殿下法旨,來探望母親的。”
真不假推了推眼鏡抬手指向對面的牆壁:“第三排第三間。”穆容只覺眼前花,一枚小巧的令牌漂浮在她面前。
郝解放捅了捅呆愣的穆容:“還不快謝過先生。”
……
穆容來到架子前,從三三格射出一道光芒正好照在令牌上,“唰”的一聲,穆容消失了。
穆容來到門前,眼眶不知不覺濕潤起來,這裡居然是她們曾經的家,位於山陽市郊區的農家小院。
記憶中斑駁的大紅鐵門好像並沒有那般高大,院子裡一草一木都保持著當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