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證了穆容的成長,更是清楚她這些年承受的苦難,如果沒有你出現,就她那性子?先天不足,後天清冷註定要孤獨終老的。”
“不會的!我會陪著她!”孤獨終老四個字太重了,壓的桑榆喘不過氣。
“那就好,也許我這麼說有些狂妄了:我把穆容交給你了。”
“謝謝你,郝大哥。”
郝解放擺了擺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403。
郝解放沒有去勾魂,而是來到了山陽市最高建築避雷針的平臺上,點燃一根煙俯瞰著大半個城市,孤獨的吸著。
十六歲那年,他死了,在那個時代,死人是常有的事兒。
他不甘心,抵死反抗!
一頭紮進了忘川河裡,泡在刺骨汙濁的水中,耳邊充斥著各式各樣的哀嚎聲,終日不絕,歲歲如此。
忘川河中無日月,後悔一點一點侵蝕著他的心,忘川河裡泡著的,都是些放不下執唸的人,但裡面又有幾人不後悔?
直到有一天,他被一根鎖鏈纏住,從那個沼澤一樣的禁錮中拉了出來。
他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視線裡是一黑一白兩雙鞋子。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只聽一個冰冷的聲音說:“就他吧。”
郝解放向後一仰,躺在了平臺上,將一雙手墊在腦後,望著灰濛濛的夜空。
他莫名的笑了起來,那笑容裡帶著幾分苦澀和嘲弄,掏出手機按了幾下。
……
第二天,桑榆的生物鐘叫醒了她,穆容還沒有醒。
她綻放出大大的笑臉,在穆容的臉頰上落下一吻,掀開被子,躡手躡腳的出了房間。
洗漱完畢,到402給蘇四方做飯。
半小時後,穆容輕哼一聲,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外面陽光正好,枝頭的鳥兒嘰嘰喳喳,絲毫看不出已是秋天。
穆容的大腦空白了幾秒,睡前發生過的事情浮現出來。
感受到身體各處傳來的痠痛感,臉頰紅了起來。
她裹著被子環顧一週,沒有看到那個身影,心頭突兀的湧出一股無措。
難道這一切只是一場夢麼?她支著身體想起身,倒吸了一口涼氣,胳膊一抖再次躺了下來。
桑榆端著早餐回到403將東西放在放到餐桌上,推開房間門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她快步走過來,坐到床邊:“醒了?”
桑榆看到:穆容在看到自己的時候,一向平靜無波的眸子裡湧動漣漪。
和她此時的心情一樣。
“嗯。”
穆容答了,卻並不看桑榆。
桑榆笑著為穆容理了理頭發,柔聲問道:“睡的還好嗎?”
穆容不回答,桑榆笑的愈發甜美:“是先洗澡再吃飯,還是吃了飯再洗澡?”
“洗澡。”
“那我先把早餐溫著,給你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