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上面全是銅鏽……何況又是死人的東西,你讓我往頭上戴?”
林泉的手依舊伸在郭華翰的面前,狄弘圖看林泉沒有開玩笑的意思,皺了皺眉:“讓你戴你就戴,別廢話。”
郭華翰猶豫了一下沒有辦法,拿起頭盔戴在頭上,可頭盔太小怎麼也戴不上去,本來就胖這麼一折騰滿臉的汗水,喘著氣說頭盔太小,戴不上,林泉笑了笑接過頭盔送到嶽良吉面前,還沒開口,嶽良吉就把頭盔推開說,頭盔他沒戴過,鋼盔戴了好幾年,不用試就知道這東西小了,根本戴不上。
林泉滿意的點點頭,對身邊的狄弘圖說。
“圖哥,這物件料子是真的,不過頭盔是假的,不值錢。”
“你看清楚了再說,這頭盔怎麼可能是假的,你都說了料子是真的。”郭華翰有些著急。
“這頭盔我們現在的人都戴不上,更別說古人,別忘了戰國的武士是有髮髻的,料是真的應該是從其他破舊不能修補的青銅大件上分割出來,這種下三濫的玩意,你也敢拿出來蒙人?”林泉白了他一眼說。
“呵呵,騙人還騙到我姓狄的頭上來了,你膽兒還真不小,按規矩你是留手還是留腳?”狄弘圖身體往椅子上一靠,面無表情的問。
郭華翰臉上一陣白一陣紅,事實上像這樣的青銅頭盔仿製的已經無可挑剔了,如果不是忽略了大小這個細節,拿出去恐怕沒幾個人能看出端倪,郭華翰或許是沒想到林泉能看出來,又重新多看了林泉幾眼。
“狄老大這是誤會,這物件我也打眼了,請三位移步,郭某不才但還收藏了些破爛玩意,請三位賞臉鑑賞鑑賞。”
狄弘圖冷冷一笑,林泉跟在後面進到裡屋,郭華翰推開床下面有一個可以拉動的木板,郭華翰拉開木板,林泉看見露出幾節臺階,一直通到漆黑的地下,郭華翰打著手電筒,皮笑肉不笑的站在地道口。
手電的光線照在他臉上陰森詭異,嶽良吉想都沒想第一個走了下去,動作嫻熟準確,像經過特殊的訓練。
等林泉和狄弘圖下去才發現,裡面是三十多平米的一個地下室,直到郭華翰開啟燈,林泉才深刻領悟到什麼叫別有洞天,三十多平方米的地下室,完全按照明清風格裝飾,以明亮的金宋為主體顏色,鎏金盤柱金龍栩栩如生,儼然就是一個微縮的御書房。
林泉走進去,第一個感覺就是威嚴莊重的王者氣派,狄弘圖轉身告訴林泉,讓林泉好好瞧瞧,看有沒有能擺上檯面的東西。
郭華翰聽狄弘圖這麼一說,臉上堆滿奇怪而得意的笑容。
“這沒瞧出來,林老弟小小年紀竟然是個中高手,真是看走了眼,來,請林老弟掌掌眼,看看我這些玩意。”
郭華翰口裡雖然說的客氣,但林泉聽的出,他話語裡多少都有些輕蔑和挑釁,畢竟古玩鑑賞這碗飯吃的就是眼力勁,即便是天資聰慧,但眼力這玩意是要靠時間去練的,沒幾十年功底就敢出來學人鑑賞,說白了就是丟人現眼。
郭華翰在這行當摸爬滾打幾十年,拿贗品交易是大忌,這個規矩他不可能不懂。
想到這裡林泉有些明白,郭華翰為什麼一上來就拿假的青銅頭盔,他只不過是想試試狄弘圖的水有多深,可見狄弘圖在郭華翰眼裡,就是不值一提的草包,事實上狄弘圖本來就對古玩這行當一無所知,只是沒想到居然被林泉能看出門道。
不過都是些入門的把戲,看郭華翰的表情,他還真沒把房裡林泉他們三人放在眼裡。
地下室的紅木書架上,錯落有致琳琅滿目的擺放著各種大大小小的瓷器,牆上掛著泛黃的字畫,看上去年代久遠。
瞬間竟然有些恍惚,自己是否走進了另一個時空,精美的瓷器和上面栩栩如生的圖案,林泉伸手輕輕觸碰面前瓷器柔美的輪廓,分明能感受到經過時間沉澱的厚重感,和賞心悅目美輪美奐的質感。
林泉在琳琅滿目的藏品中走了幾圈,目光停在一個瓷瓶上,以銅紅料為著色劑在瓷胎上繪畫紋飾,罩以透明釉,在高溫還原氣氛中燒成,使釉下呈現紅色花紋,銅只有在還原氣氛中才呈現紅色,因此釉裡紅瓷器的燒製對窯室中,氣氛要求十分嚴格,燒成難度大,成品率低,雍正時是燒製釉裡紅最為成功的時期,呈色穩定,色調紅豔,
林泉慢慢剛一拿到手裡,郭華翰端著手裡的茶壺喝了一口,得意洋洋的走過來。
“好眼裡!你手上的是清雍正青花釉裡紅雲龍天球瓶,”
“郭先生好像對瓷器情有獨鍾啊,這一件應該是郭先生的心頭好了吧。”林泉沒有抬頭淡淡的問。
郭華翰也不客氣,走到林泉身邊,指著瓷瓶說。
“特別是青花和釉裡紅施在同一器上的“青花釉裡紅”更為突出,因二者燒成氣氛不一致,能達到兩色都鮮豔的,只有雍正一朝,你手上這個就是難得一見的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