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泉心裡暗暗想笑,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呂睿明從一開始就揣摩林泉心思,林泉能為尚金鑫不遠千里來為他解釋,呂睿明就知道林泉是知恩圖報的人,所以他這套對付林泉很管用,但是嶽良吉腦子裡是一根筋,沒什麼花花腸子,所以嶽良吉這樣一說,連呂睿明都楞住了。
呂睿明雖然用的辦法路子不太正,但理卻全在他那邊,尚金鑫救過林泉的命,這份恩必須要還,二來是林泉自己說的要留下來幫狄弘圖,雖不敢說一言九鼎,但不可失信於人的道理林泉懂。
想到這來,林泉很無奈的苦笑,重重嘆口氣,苦舉起三根指頭,對狄弘圖說,三年,我留下來三年!
嶽良吉很不理解的看著林泉,林泉告訴他,尚金鑫對自己有救命之恩,這點不假,林泉救狄弘圖也沒圖回報,一碼歸一碼,既然尚金鑫想林泉留下來,林泉救當還這份情。
“好!一言為定。”狄弘圖拍著桌子站起來,開懷大笑。
呂睿明端起面前的茶,走到林泉和嶽良吉面前。
“兩位兄……呵呵,都是自家兄弟,我也不見外了,林泉、良吉你們兩個都是仗義的人,呂睿明今天勝之不武,知道你們義薄雲天,確用下作的手段強留二位。
只是想給圖哥留下兩位人才,而且兩位年紀輕輕一文一武又肝膽相照,圖哥是最重義氣的人,絕對不會虧待你們,今天就以茶代酒,在這裡給兩位賠罪。”
林泉猶豫了片刻,還是接過茶苦笑,呂睿明說話就像他名字,總是給人一種謙遜的感覺,但這個人林泉知道,從今以後林泉再也不會低估他,他運籌帷幄步步為營,謀算人心字字珠璣,指不定哪天又要掉到他挖的坑裡。
呂睿明看林泉不說話,歉意的笑了笑,很認真的對林泉說。
“我就是靠耍嘴皮子混口飯吃,說到本事我你才是深藏不露,風水命理天數多少人趨之若鶩,能學到精通寥寥無幾,但像你這樣,小小年紀就能一語中的更是絕無僅有,如果你運用得當,他日成就無可限量啊。”
“好了,好了,都不要肉麻了。”狄弘圖從椅子上下來拍拍林泉和嶽良吉的肩膀。
“我狄弘圖一輩子恩怨分明,命是你們兩人救的,從今以後,我的就是你們的兄弟,虛長你們幾歲,以後就叫我圖哥,哈哈哈。”
“我有條件!”嶽良吉一本正經的說。
“說!隨便說。”狄弘圖拍著胸脯豪氣干雲的說:“我做不到就是地上爬的王八。”
嶽良吉看了看林泉,半天很嚴肅的說。
“管飯,要管夠……還要……還要有肉,頓頓有肉。”
狄弘圖和呂睿明還有尚金鑫相互對視一眼,沉默了半天,三個人幾乎同時笑出聲來。
林泉也有些忍不住,拼命咬著牙,嶽良吉一臉無辜。
“咋地,這個要求很過分嗎?”
狄弘圖好不容易才忍著不笑,對身邊的人吩咐。
“等酒店那些混吃混喝的都走了,再給我開五十桌,我給兩位兄弟接風。”
狄弘圖那晚一擲千金的接風宴以後,林泉就再也沒見過呂睿明,林泉和嶽良吉被安排到狄弘圖在郊外的房子住,房子大的嚇人,現在的時候,人們對房子的追求遠沒現在這麼狂熱,不過狄弘圖這套房子,在林泉眼裡猶如皇宮。
林泉從來沒有睡過這麼軟的床,躺上去還會上下起伏,嶽良吉一直很好奇裡面到底是什麼,費了好大力用刀子挖了一個洞,才看清楚裡面一排一排的彈簧,後來才知道這叫席夢思。
不過嶽良吉很不習慣在上面睡覺,感覺不踏實,遠沒有在水泥地上鋪張毯子睡的舒服。
狄弘圖有早起的習慣,林泉從樓上下來,就看見狄弘圖焦急的在樓下大廳來回走,林泉問他有什麼事,他說也沒什麼大事,林泉和良吉都來了這麼久,一直沒帶他們出去轉轉,狄弘圖摸著板寸的頭髮,說今天一起出去走走。
林泉點點頭,住進來這麼久,並不像林泉想的那樣,狄弘圖幾乎從來沒有要求林泉和嶽良吉做過什麼,今天狄弘圖口裡說的隨意,但林泉知道,狄弘圖需要林泉他們的時候來了。
狄弘圖的車停在城北郊區的一處村子外面,來的時候一直下著雨,鄉村的路多是黃泥混雜石塊修成,遇到像今天的雨天就變動泥濘難行,即便是天晴凹凸不平的路面,也讓坐車的人難受。
村子裡沒多少戶人,每戶住的房子相隔很遠,倒是幽靜祥和,林泉看著雨中的村子,忽然有些惆悵,山裡下雨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出來這麼久,也不知道林永思現在怎麼樣了。
他有風溼,一遇到這樣的雨天就疼得下不了地,以前還有林泉在他身邊攙扶,現在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林泉忽然摸到被他切斷的手指,才明白血濃於水的道理,林永思的那刀,居然沒切斷林泉對他的想念。
狄弘圖把傘打過來遮雨,林泉才回過神,嶽良吉不知道是什麼習慣,總是喜歡走在狄弘圖的前面,林泉知道尚金鑫一直想說,嶽良吉這樣有些不合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