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才捷眉頭一皺,他正怕林泉問這個問題,偏偏就問起來了。他只能硬著頭皮說:“確實這個事跟你有聯絡,但哥們,請你相信我。目前我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等這事情的脈絡進一步清晰,我一定原原本本的告訴你。”
“我肯定相信你,那也請你要尊守諾言,恰當的時候讓我明白來龍去脈,另外,你總得告訴我剛才那個男人是誰吧?”
“哦,我只能告訴你他叫鍾康勝,至於你要說他是哪類人,我還真不會總結。關於他的過去我不能暴人隱私,這麼說吧,
他可以算是一本百科全書。至少在我看來,沒有什麼他是不知道的。這樣回答,你滿意嗎?我的兄弟。”
“我能說不滿意嗎?你現在不告訴我,肯定有你的原因,況且,從高中到現在,我從來沒有追著問過你一件事。”
“謝了謝理解,好兄弟。我需要你的幫忙。同理,當你需要我幫忙時,隨時給我電話。”
回到自己的狗窩,林泉再次不能平靜,他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教授真的是心臟病發嗎?
藩天華死了。
林泉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不是悲傷,甚至不是吃驚。他只覺得意外,更讓他意外的是藩天華的死是個真正意義上的意外。
教授的病發可以看做是必然中的意外,而老藩,還真是純屬意外——他是晨運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頭卻剛好倒在路面裸露的鋼筋頭上。
林泉把這個訊息告訴了單才捷,當然,他並不是覺得這事有蹊蹺。只不過是單才捷說要他幫個小忙時,他說出了這個事情以證明自己沒時間。
他沒有想到單才捷對這個訊息的反應十分巨大,完全可以想像得到他在電話那頭聽到這個訊息時的震驚。
這讓林泉十分不解。印象中,單才捷從來都是淡定自苦的,讓你想像不到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事可以打破他這種淡定。可是這次與他無關的老藩意外身亡,他卻如此震驚?這也太奇怪了。
輪到林泉震驚的時候是放下電話半小時不到,單才捷火急火燎的趕到自己的辦公室。自己還沒來得急張嘴,他就已經急切的問:“那位老藩是怎麼死的?”
“電話裡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完全是意外嘛。比教授的意外更意外,警方同樣確認為意外死亡。”
“先別說意外不意外?你能給我講講詳細過程嗎?”
“我又不是親眼所見,只是聽到單位通報。我哪能給你講什麼詳細過程?你倒是解釋解釋,你怎麼這麼關心這事?”
“原因我以後告訴你,但目前是我要知道老藩在哪經受的意外以及過程,比如誰報的警之類的?這個真的很重要。”
“又是以後才告訴我?你能換個讓我舒服點的藉口嗎?”
“拜託,你先別急好嗎?我就這麼不值得相信?”
林泉無語。
確實,他還沒找到不相信單才捷的理由,單才捷看他一停就做了個請的手勢,林泉無奈的搖著頭出了門。
一刻鐘不到,林泉就回來了,他沒有問到單才捷所要的細節,因為這些細節沒有在單位中流傳。但是林泉還是帶回一個讓令單才捷欣喜的訊息——找到了日擊者。
這個訊息是從搞衛生的阿姨口中得知,她是老藩那位親戚保安的房東,她與老藩的住處也就隔著一個街區。
老藩意外身亡的當天早晨,她聽到救護車呼嘯聲就停在住處的不遠處,好奇心的驅使下她朝著出事地點走去,透過稀疏的人群,看到那位保安正抱著老藩呼天搶地。
“那位保安在哪?”單才捷還是那麼著急緊張。
林泉卻故意不回答,彷彿有意讓單才捷著急一樣。不急不慢的收拾自己的東西。
“你倒是說話呀?”單才捷顯出少有的著急神色,林泉卻露出了勝利的一笑,淡聲說:“跟著我走吧。”
大概二十四五分鐘,計程車在一片老式建築停了下來。
這一片應該是徐南市的老城,研究院本來就在徐南市邊上,而這片民居,更是靠近城市邊緣。從這片老居民區可以看出,這個地方,也許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算是繁華地帶。
林泉領著單才捷,走進其中一個大院,跟門衛說了是方姨叫來的,順利上了二樓。敲響了202號房。
足足敲了有一分鐘,裡面卻一點聲音也沒有。
“難道沒人在裡面?”林泉想。
單才捷輕輕的湊到林泉耳邊耳語了一陣。林泉立即做恍然大悟狀的再次敲起了門,邊敲邊說:“藩大哥,你在嗎?我是院裡的小林呀?領導讓我來看看你,看你有什麼需要幫忙?。。。。”如此返復了兩次,門才開啟一條縫。
門縫裡露出一張鬍渣滿面的臉,那張臉的不僅佈滿疲憊,還充滿驚恐,兩眼通紅,好像有兩三個日夜沒有睡覺一樣,與往日林泉在研究院見到的那位門衛,可以說是天差地別。